石锁伸长了脖子,手搭凉蓬,向前观察——
前面,安安静静。
烧锅坊的幌子,在微风中摇动。前面坡上的那片竹林,郁郁葱葱,更是不见一个人影。
但是石锁不敢大意,刚才在路上遇到的那辆散着“瘴雾之毒”的独轮车,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有敌人,绝对有敌人。
烧锅坊,无疑就是敌人的巢穴。
他很快做出命令:满不懂带着一部分人,监视竹林,另外一批人在烧锅坊外接应。自己带着贝春,前往烧锅坊,直接去和敌人谈判,让他们放人。
这叫先礼后兵。
石锁大踏步走向烧锅坊。
他嘱咐贝春,“不要怕,把石灰包准备好,万一要动手,你使劲甩石灰包,然后撒腿就跑,不要管我。”
“嗯?这是什么话,我哪能撒腿就跑。”
“服从命令。”
他们走到烧锅坊门前了。
依旧,毫无动静。
石锁冲贝春使了个眼色,然后自己登上台阶,使劲拍打烧锅坊的大门。
“咣,咣咣咣,”
一会,大门慢慢地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石锁刚要开口说话,忽然愣住了。
走出来的这个人,也愣住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秒钟,几乎同时喊出声来:
“汉雄!”
“石锁!”
……
这一刻,目瞪口呆。
两人都像僵住了一样。
一秒钟之后,罗汉雄惊喜地说:“石锁,你从哪里来?”
“我……”石锁咧开大嘴,搓了搓手,“我从马蹄沟来,我的天,汉雄,我还正准备跟你打仗哩……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烧锅坊里?敌人呢?”
“什么敌人?”
……
两个人交谈了几句,大致弄清了情况。这才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石锁对贝春道:“快,把大伙都招呼过来,没敌人,这里都是自己人。”
他随着罗汉雄一起,进入烧锅坊内。
很快,贝火石、满不懂等人,都涌进了烧锅坊,他们很快就见到了石三针和他的几个徒弟。大家自然是皆大欢喜,一阵欢呼,互相问候。贝火石对石三针说道:“我们听了姜黄的报信,都急坏了,生怕你被土匪给害死,没办法,纠集了这些人,想来营救你。”
石三针笑道:“我也是虚惊一场,结果全是误会,本来是土匪之间的火并,让我们给赶上了,误打误撞,当了一回俘虏。”
烧锅坊院内,一片欢声笑语。
贝火石道:“石大夫,你这就随我去马蹄沟,如何?咱们的药王大会,就等你哩。”
石三针却摇头,“贝兄,这里有位病人,是罗汉雄的妹妹,病情有些复杂,我先观察一天,才能动身。”
贝火石自然知道,对于石三针这样的医家来说,遇到疑难之症,必定深入钻研,搞个明白,如同饕餮之辈遇到美食,岂肯离开?
他问道:“病人在哪里,我去看看。”
“随我来。”
在石三针的带领下,贝火石、满不懂等人,都进入到小芳的房间,观察她的病情,小芳的臂上,扎着三枚银针,徒弟百合,正在旁边熬着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