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壶从包袱里取出一个药匣,打开,里面放着一盒银针。
他拣了三根,用手捻着,分别刺入病人的前胸三处穴道。
“呃呃呃……”
只见病人动了动,喉部发出一阵声音,似有苏醒迹象。
石锁赞道:“有效,有效,赵大壶,你不愧是天下第一名医,银针果然见效了。”
“拜托了,你别再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天下第一名医了。”
“你一定会成功。”
“你拉倒吧……”
赵大壶怼了石锁一句,没再理他,扭头说道:“这是治标,要想治本,赶紧去马蹄沟。”
“是是。”
两个抬担架之人,连声答应。
匆匆抬起病人上路。
赵大壶收拾药匣,对石锁正色说道:“我警告你,不许再胡说什么天下第一名医,我自己有多大本事,心里明白。”
“我这不是佩服你嘛,。”
“这等佩服,不要也罢。”
刚刚起身要走,忽然石锁叫道:“喂喂,你看,那里又来病人了。”
抬头看,只见顺着官道,走来好几个人。
这些人,有的被别人搀扶,有的推着木轮车,车上躺着人,有的拄着拐杖……看上去大部分都病病歪歪。显然非伤即病。
赵大壶道:“我明白了,一定是老百姓听说狐仙岭有医术高人聚会,因此成群结伙,前来求医问药。”
但是,当这些人越走越近时,他大吃一惊。
这几个病号,所得之症,十分怪异。
有一个人,两眼被涂了生漆,红肿得像个桃子,快要瞎了。
有一个人左腿上被钉了一枚铁钉,直没入肉。
有一个人,腹胀如鼓,据说是口里被别人强灌了一种绿色的药水……
他们的“病”,其实都近似于“伤”,而且受伤时间不长,都是最近这一两天的事。
这与普通老百姓日常的生病,大大不同。
石锁气愤愤地说道:“这根本就不是病,这是受坏人残害了。你们都是被谁害的?”
一聊之下,情形却甚是奇怪。
那个腿上被扎铁钉之人,垂头丧气地说:“我在下田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可恶的妇人,用丝巾蒙着大半张脸,其实……我没想搭讪她的,只不过……只不过……她指使手下,放狗咬我,还给扎了钉子。”
眼睛被涂漆之人,气愤愤地说:“就是那个娘们儿,蒙着半个脸,凶悍恶极,一身的轻贱骨头,带着两个家丁,牵着恶狗,就是她!奶奶个头的,难道我看你两眼,也犯法了么?岂有此理。说什么让我眼睛永远瞅着色儿,真是最毒妇人心。”
此事令石锁大为奇怪。
看起来,他们遇到的,是同一个“蛮不讲理”的牵着恶狗的妇女。
她是谁?
石锁问:“这个妇人是谁?她从哪儿来的?”
“那谁知道,蒙了半张脸,也看不见面目。”
赵大壶道:“我估计,刚才那个中毒晕过去的,大概也是碰到了‘恶妇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言语冲撞,给她下了毒。”
“你赶紧给医治呀。”
“我治不了。”
石锁瞪起眼睛,“你这郎中混饭吃的吧。”
赵大壶反驳,“你懂什么,这位扎了铁钉的,要动刀钳,这位涂了眼睛的,要配药水,我现在身上要啥没啥,如何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