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雄一见,肚子里“咕咕”响得更厉害了。
这年月,普通百姓生活穷困,一般普通人,几年也尝不着烧鸡啥滋味儿。
“哟,霍兄,你是个有钱人呀。”
“哪里,上午我给别人帮工,老板挺豪爽,送给我的。来来,相见是缘分,一起吃,别客气。”
罗汉雄心道:“放狗屁,你小子纯粹是一个屁俩谎儿,嘴里一句真话都没有。不过……老子也是真饿了,吃就吃,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不再推拖,毫不客气地撕下一片鸡肉,放在嘴里大嚼。
霍德宇问道:“兄弟,你贵姓,这回是去哪儿啊?”
罗汉雄心道:“来了来了,老子就知道,下一步你要刨根问底,查我的祖宗三代,嘿嘿,我不傻,对付你这样的人,我知道怎么做。”
他一边嚼着鸡肉,一边故意装作神秘的样子,说道:“我叫罗汉雄,老兄,不瞒你说,我这一趟,是有秘密差事,嘿嘿,你可别告诉别人呀。”
“真的吗?”
“我告诉你,我要去跟死人去聊聊天,尤其是死了几千年的人,拜访拜访他们,可有意思哩。”
“你……开玩笑了。”
“绝对没有,你爱信不信。”
霍德宇眼珠一转,“哦……我知道了,罗老弟,你说的是盗墓?”
“哈哈,”罗汉雄拍拍他肩膀,“你太聪明了,霍兄,没错,就是盗墓,我跟你说,这营生,干好了可发大财哩,只要找准了,够你半辈子吃的,天天吃烧鸡,也不在话下。”
霍德宇问:“古墓在哪儿?”
罗汉雄说:“我这不是正在勘察嘛,还没找准。”
霍德宇的目光暗淡下去了,“咳,没找着,你吹个屁牛,八字没一撇,得意个啥。”
“霍兄,你这一趟,去哪儿呀?”
“我到衡阳去,跑一趟买卖。”
两个人东一句西一句地聊了一阵,互相之间似乎聊得挺投机,实际上各怀鬼胎,谁说的也不是真话,虚言假套,撒谎吹牛。
每一道笑纹都是假的。
吃了两个饭团,一只烧鸡吃得精光。罗汉雄饱了,他满意地说:“霍兄,谢谢你的款待。”
起身继续赶路,可是霍德宇就像个“跟屁虫”似的,怎么也甩不开,非得要跟罗汉雄一道走。没办法,虽然心里腻歪,也只能捏着鼻子忍着。
前面出现了一条河,虽然不太宽阔,看样子也不能徒涉,岸边停着一条竹排,上面有个赤脚艄公,向这边喊道:“喂,客人要过河吗?每人一角钱。先付后过。”
霍德宇掏出两枚毫子,把两个人的船钱都给付了,罗汉雄也不谦让,虚情假义地表示感谢,“霍兄,你真是个豪爽人。”
“应该的,自己兄弟,讲什么客套。”
登上竹排,艄公将竹蒿一点,慢悠悠地离了岸,罗汉雄和霍德宇并排坐在竹椅上,河里水流虽然不急,但是竹排这东西和船只没法比,稳定性比较差,摇摇晃晃。
那艄公一边撑着竹蒿,一边开口高声唱:
“小竹排,顺水流,竹排上坐着俩大肥猪……”
艄公唱些乡野小调,本是寻常,可是这个人唱的词,显然是在骂人。
霍德宇沉下脸来,喝道:“喂,你嘴里吼的什么?”、
艄公没理他,继续唱:“两头猪,真叫壮,肥头大耳屁股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