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雄的耳朵被恶狠狠地揪住。
就像屠夫杀猪的时候,扯着猪耳朵。
土匪拿司刀做势欲割——可不是虚声恫吓,土匪割肉票子的耳朵,这事儿太平常。
罗汉雄又惊又吓,大叫道:“绕命——好汉绕命,我真不认识什么盖天霸,我是个穷学生……”
他感觉到冰冷的司刀抵在耳朵上。
正在这时候,忽然庙门外又走进一个人来。
他朝着罗汉雄望了一眼,吃惊地说道:“咦?是你!”
罗汉雄扭头一看,只见此人面色黝黑,却原来是在宋团长水牢里见过的那个土匪“老黑”,他们一起越狱逃出来的。
他又惊又喜,赶紧大喊,“喂,老黑,是我,是我呀,误会了,老黑——。”
“哈哈,”
老黑咧嘴一笑,冲其他土匪摆了摆手,“放开他,这人叫罗汉雄,我认识。一个没上过道儿的雏儿,穷学生娃,咋把他给抓来了,真废物。”
罗汉雄被放开了。
他舒了一口气,冲着老黑苦笑,尴尬地说道:“老兄,咳,幸亏碰见你,这事儿……弟兄们误会了。”
“你不是去火阳城么,半夜里跑出来做啥?”
“我……不瞒你说,我是来盗墓的,混口饭吃嘛,有啥办法。”
聊了几句,罗汉雄暗自庆幸,如果不是恰巧遇到老黑,自己不死也得扒层皮了。
老黑拍拍他肩膀,“老弟,既然你会盗墓,不如就入了我们的伙儿,咋样,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罗汉雄赶紧摇头摆手,“老兄,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是这块料,嘿嘿,你高抬贵手,放我回长沙,当个小老百姓,我可干不了你们这差使。您见谅。”
“哼,没出息。”
这时候,忽然听庙外传来两声奇怪的声响,“嘎——嘎——”
象是鸭子叫,又象蛤蟆叫。
这是什么声音?
土匪们警觉,大家都停止了说话,一个个侧耳倾听。有人吹灭了窗台上的煤油灯。
屋内一片漆黑。
柿饼脸沉声命令道:“老六,你出去看看。”
穿洒鞋的土匪轻轻闪身,窜出庙门,动作很利索,其余的土匪都从腰里拽出刀子鞭子,柿饼脸把老火枪绰在手里。
过了一阵,外面寂静无声。
可是“老六”也没回来。
庙内的气氛紧张起来,几个土匪大眼瞪小眼,目光在黑暗中亮晶晶的像是鬼眼。
杭饼脸又命令一个土匪,“你出去,再看看,小心,有事赶紧报信儿。”
土匪握把一把尖刀,出去了,过了大约一袋烟功夫,杳如黄鹤。
庙外,寂静得可怕,一丝声音都没有。
庙内,几个土匪的呼吸声都凝重了。
“大哥,不对呀,别是……血寨主到了。”
柿饼脸拧眉瞪眼,咬牙切齿地说:“哼,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家在道儿上混,本来就是刀头上舔血,怕个球,大不了拼上一把。”
另一个土匪说道:“不象,血寨主跟咱们不搭界,没缘由扯咱的眉毛,也许是盖天霸摸上来了。奶奶的,咱们准备拼命吧。”
几个土匪嘀嘀咕咕,声音里带着几分恐惧。
罗汉雄也是惊又疑,他不知道这些土匪之间的恩怨往来,更没兴趣参与,眼前这拨土匪也好,血寨主也好,盖天霸也好,江湖争斗你死我活,与我屁关系没有,可别把我牵连进去。
虽然庙里黑暗不可视物,可是能感觉到气氛异常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