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只是慌张,现在安静下来,闵帅只觉得恐惧,祝夏大睁的眼睛,原本他觉得祝夏大眼睛长睫毛挺好看,第一次觉得那么恐怖。
车子在夜色中飞驰,他侧身看着窗外漆黑的树木,他们一点点组合成祝夏的脸,她的眼睛,恐惧笼罩着整个车子。他觉得自己快崩溃了,为什么今晚要跟她吵架,为什么那么冲动。
不久前她还是个会吵会跳的大活人,现在是一具被他藏在行李箱里的冷冰冰的尸体。
一夜时间,闵帅半梦半醒,浑身冷汗。天终于亮了,汽车驶入市区,十几分钟后,进入了车站,闵帅跳下车,在大家还没下车的时候,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车站,他要赶快回家,远离这个箱子。
赶上端午节,假期人很多,闵帅没有坐车,一路从车站走到家里,花了整整一个小时,他只能用消耗体力,来清除心里的恐惧。
到家门口,他才意识到这么久没回家,空着手突然回来,父母肯定会怀疑,他在小区门口买了些水果,回了家。
他打开家门,父母正在桌前吃早饭,见到他回家,又惊又喜,闵帅只说,快要工作了,以后回家就没那么方便了,趁着节日回来看看。父母平时很少跟闵帅沟通,只觉得他有点怪,至于哪里怪也说不上来。
闵帅说夜班车没睡好,他要补觉,草草吃了早饭就睡了觉。躺下后,他很快睡着了,接着祝夏的脸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要么就是警察敲开了门,进来就抓他,他从睡梦中一次次惊醒。
母亲敲门问他情况,他只说做了噩梦,之前看到车祸,那个人当场死亡,他很害怕。
母亲没有多想,到了晚餐时间,做了一桌好菜,叫闵帅起床,闵帅吃了饭,洗了澡,又把自己关进房间里。
第二天一早,他说有个面试,要赶回云景,父亲把他送去火车站,闵帅假装进入火车站,见火车站贴着他的照片,知道警察应该已经发现了祝夏的尸体,火车和汽车都不能坐了。看父亲离开后,转身离开。
闵帅在路上搭了一辆大货车,坐到隔壁市,好在他的照片只在澄西贴了出来,于是他换乘最近一班火车回到辗转了一天半才回到云景。
他不敢再回到那个家里,祝夏的气息在那里挥之不去。他不敢睡觉,一闭上眼睛都是那张熟悉又恐怖的脸。他去了常去的网吧,用游戏来麻痹自己,他心神不宁,游戏频频失误,被队友吐槽埋怨。
闵帅这一趟下来花了不少钱,出门的时候只带了一些现金,现在钱没了,他要回家拿卡取钱。
打开门,闵帅在房间里听到了人的呼吸声,接着又是一阵一阵铃声响起,他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非常恐怖,他打开灯,站了好久。
上楼找到银行卡,这时才发现,刚才的咳嗽声,是他没有关闭电脑,聊天软件发出的声音,他这才长出一口气,擦擦汗,走出房子。
他在街上吃了点东西,接着继续上网,几天不眠不休,他已经非常疲惫,可他依旧不敢睡觉,闭上眼,不是祝夏就是警察。
直到警察找到他,他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祝夏是和他同床共枕两年多的女友,他们感情不错,他也不想祝夏死。
闵帅的右耳上带着一颗蓝色的钻石耳钉,和祝夏的刚好凑成一对,这是他们恋爱一周年时祝夏送给他的,两个人一直戴着,也代表了彼此的心意。
闵帅始终坚定,祝夏是自己摔下楼的,他没有动手,现场凌乱,确实有几个抱枕朝着电脑的方向丢去,两个抱枕从电脑的方向丢回。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祝夏是闵帅推下楼的。
穆安平合上了笔录,沉声说:“其实,祝夏的死亡时间是在6月4日凌晨2点左右,也就是说,你把她装进行李箱,带她离开的时候,她还活着,如果你叫了救护车,及时把她送进医院,她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