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彦达心道这两者之间没有可比性。
狄青囚犯出身无奈投军,全靠魏郡王和范文正公保举,又蒙仁宗青眼,才大器晚成。
魏郡王便是一代贤相韩琦,赵佶念其功劳,去年追赠魏郡王。
范文正公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他每次拜读都潸然泪下。
听曹深的意思,花良卿就是他的狄汉臣。
良卿,汉臣,可不是正应景么?
如此说来,他慕容彦达岂不是能和魏郡王以及范文正公两位贤相比肩?
“子厚,太过了,老夫何德何能?”
曹深谄笑道:“老公祖何必自谦?本州百姓安居乐业难道不是老公祖的功劳?”
慕容彦达心知安居乐业这四个字水分颇大,却也没反驳。
好话谁不爱听?
他眉开眼笑,半推半就收下了曹深的盛赞,随即心中又犯了难。
架空花荣不难,关键是谁能取而代之?
“要不干脆将那支兵调到城中来,放在眼皮底下看着?”
曹深摇头苦笑道:“不妥,说句冒昧的话,经了这件事,足以看出本州指挥司的将军都是酒囊饭袋,难堪大用。若单是酒囊饭袋也就罢了,朝廷富庶,养得起这些闲汉,就怕再出几个像秦明那样脑后生反骨的乱臣贼子。若是将那支兵放到眼皮底下,天长日久,养坏了那支精兵强将都只是小事,就怕受人蛊惑,不尊朝廷,乱了纲常。”
提起秦明反水,慕容彦达便恨得牙根痒痒。
“若非子厚提醒,老夫险些铸成大错。”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的道理,慕容彦达还是懂的,他也只是这么一说,见曹深反对,便闭口不提了。
只是如此一来,就难办了。
不能把清风寨兵调到青州来,就得派人到清风寨去。
清风寨穷山恶水,他手下的亲信都是锦衣玉食惯了的,恐怕受不得苦。
不派亲信去,又担心压不住那群心高气傲的兵。
手里这些人,翻来覆去数了个遍,竟没有一个能胜任的。
慕容彦达指着曹深,苦笑道:“子厚,你给老夫出了个难题呀!”
曹深明知故问道:“不知老公祖为何忧心?”
“还不是这领兵的人选!也不怕你笑话,让老夫手下那些酒囊饭袋敲敲边鼓还成,要是真刀真枪的站出来,只怕没有一个......”
人字还没说出来,慕容彦达戛然而止,随即目光大盛,拍案而起,哈哈大笑道:“老夫差点错失了金镶玉。”
曹深道:“这么说,老公祖心中有人选了?”
“当然!”慕容彦达得意的点点头,戏谑道:“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曹深一脸惊讶,忙站起身来连连推拒。
“老公祖厚爱,然则学生何德何能?”
慕容彦达绷着脸道:“子厚有忠贞之志,王佐之才,何必推辞?莫非是嫌弃清风寨......”
慕容彦达还没说完,曹深便打断道:“老公祖折煞学生了,罢了!总归是为老公祖分忧,别说是穷山恶水,便是刀山火海,学生又何惧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