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没有这么过河拆桥的,你在这美酒佳肴,可知我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顿住一下,竟真叫白玉明挤出几滴眼泪来,痛心疾首的控诉道:“姓花的不知道在哪吃了窝囊气,这几天就像得了失心疯,变着法的折磨人,但凡有人违了他的意,动辄抽鞭子。”
这话刘高却不信。
“更可气的是,他还把营中的小灶砸了,让大伙每日吃糠咽菜。”
“总之,姐夫你该管管了,得让他知道,清风寨姓刘,不姓花!”
“说句没志气的话,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姓花的哪里是要抽我的屁股?这分明是在打姐夫的脸。”
“混账!”
刘高气得嘴角狂抖,心道你以为我不想收拾花荣?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想取花荣而代之?
可你有那个能力么?
好吃懒做,贪生怕死,只怕前脚花荣刚倒,后脚清风山那伙贼人就打过来,将咱们一勺烩了。
收拾花荣,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但凡你有一分真本事,也不至于让花荣猖狂到此时。
眼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白氏给幼弟使了个眼色,转过头来温声劝道:“官人,近些日奴家也听说营中闹得着实有些不像话,那花荣本是将门出身朝廷命官,向来骄傲得紧,只怕连官人都不放在眼里。如今却自甘堕落,整日与一群粗鄙的丘八厮混,其中恐怕有诈呀。”
白玉明忙不迭的点头附和道:“是呀姐夫,花荣狼子野心。那些泥腿子又是没远见的墙头草,有奶便是娘!长此以往,就怕军中只知有花荣,不知有姐夫呀!”
他虽混账,这句话却点到刘高心坎里。
须知花荣油盐不进,一直都是他的心病。
白氏见状,也帮腔道:“玉明说得对,这花荣沽名钓誉,其心可诛。以奴家的一点浅见,官人该出手敲打一下了,免得他乱了尊卑。”
刘高搓着下巴,问道:“夫人何以教我?”
白氏抛了个媚眼,娇声道:“官人怕是没养过猫儿,这猫儿啊,野性难驯,狼心狗肺。可平日里不管它到哪里撒野去,只要到了饭点,奴家一敲猫碗,它定是要回来的,毕竟饿着肚子可没法撒野!”
顿住一下,白氏咯咯笑道:“大营里的寨兵何尝不是阿猫阿狗?照奴家看只要官人手里还拿着猫碗,那些阿猫阿狗翻不出浪花来,若是不听话,饿上几顿就好了。”
刘高闻言大喜,开怀笑道:“贤妻金玉良言点醒了为夫这个梦中人,为夫敬贤妻一杯!”
可不是一言惊醒梦中人么。
他有自知之明,无论如何,在排兵布阵一途上也没法跟花荣一较长短。
莫说是他,整个青州只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可说到底,他才是清风寨的文知寨,掌握着钱粮大权。
捏着这个七寸,让花荣办成什么事或许有难度,但要让花荣办不成什么事,还不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