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很平淡,平淡到根本无需什么起承转合,可汉阳说的很认真,其他人也听的很入迷。
当故事进入小高潮之时,性子最为跳脱的羞月还会插话催促上几句,就好比现在。
“你别卖关子了,快说那个小女孩是如何为他师傅报仇的!”
“急什么?这仇、是说报就能报的?”汉阳一手抵着羞月顶来的脑袋瓜,一手夹起根酸黄瓜边吃边说:“那小女孩涉世未深,当得知谋害其师的仇家将其父母弟妹挟持后,就像疯了一样回到了李家坡。”
说到这儿的汉阳半眯着眼看向对面始终微笑的初。
在收到可以继续讲述的暗示之后,汉阳哀叹着敲打起自己的太阳穴。
“砰…砰…砰…哎!”汉阳边敲边压着嗓子轻道:“一个年岁不足双十的小姑娘,眼睁睁看着爹妈活生生被肢解为一盘刺身、看着自己最疼的弟弟被熬煮成一锅肉粥,是不是觉得挺惨的?”
“咯咯…”一向冲动的羞月已经将自己放置在那个小女孩的位置,此刻的她死死咬着牙,只想杀杀杀。
而一旁木讷的震星却是若有所思的看了自己的大姐和未来大姐夫一眼。
虽只有一眼,可他却得到两个不同的回馈信息。
初只是笑着回了震星一眼。
而阿一则冷着脸,放空的双瞳找不到焦点。
“后来呢,把之后发生的事告诉我!”阿一没有任何动作,一点都没动弹,但桌面下放在大腿上的左手早已紧握到发出闷响,且手背上爆出密密麻麻的细白鳞片。
初感觉到了阿一的变化,抓握的手更紧了。
汉阳对此亦是有了察觉,言语中所蕴含的情绪越来越沉重。
“说到哪儿了?肉粥对吧?”汉阳平静的扫过初、阿一、羞月的脸庞,视线最后落在双目迷茫的震星身上。
“阿星,其实那个女孩还有一对双胞胎的弟弟和妹妹。从她一开始与那些贼人谈条件时,她喝的酒,都是自己弟弟妹妹泡的药酒!”汉阳闷了口酒站起身,两步绕到震星身后。
此刻,院落中除了初之外的所有人都已是泪流满面。
那压抑的啜泣和抽噎就像一根撬棍,一点一点将他们封尘记忆的宝箱破开。
可惜,这宝箱里只有痛苦、憎恨以及不解。
“阿星,你说这故事里谁最惨?是李家坡被烧成灰的无辜村民?还是小女孩那一无所知的家人?又或是小女孩本人?”
——
“呵嗤…呵嗤…”震星双手捂面,豆大的泪水从爆睁的空洞双眼中淌出,“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脑子好涨?为什么要问我问题?为什么我好像听过这个故事?为什么?”
“算了!当年收拢魂魄之时,你只差一点就魂飞魄散了,记不得也实属正常!”汉阳没再选择继续问下去,而是换了个大大咧咧的表情后重新落座了。
“继续继续,当她那成为刺身的父母还未被她消化、当成为肉粥的弟弟刚好被端上桌。大姐夫,你猜发生了什么?”
迎上汉阳投来的目光,阿一那双放空的双眸瞬间凝聚出无穷的杀机。
“我要找到他们,我要从轮回中将他们抓出来,让他们成为养分!永生不死的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