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四凤不是跟她们一起走的吗?”柳朝阙奇怪地问慕梨。
“她们不是直接去看白鲨?难不成出意外了?”慕梨也很是疑惑。
二十分钟之前,与柳朝阙两人分开的三人往白鲨馆走去。
吴四凤面上并无多大紧张之意,但只有她知道她的手指甲已经掐到了肉里,她原没有近乡情怯的概念,直到了来到了这里,这个成语在她心里具象化了。
她对自己说:“没事的,没事的,白鲨馆里的大白鲨们无忧无虑,每天考虑的就是饲养员投喂的吃食种类,以及运动量。
他们不会莫名其妙地被射杀,也不会死在她的面前。
可她真的控制不住地想着,当时的游船可以开的再慢点,当时的船员再仔细些,会不会当时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白鲨馆的白鲨失去了自由,他们可能被捕猎,侥幸活了下来,送到了海洋馆。
吃穿不愁,但万一不是他们所期望的呢。
她总会想的很多,她会不会听到他们对人类的控诉,他们会不会谈论以前故事,他们的故事里有没有大哥,有没有那四头鲨的惨案。
她想知道他们的后续,但她又不敢知道关于他们的消息。
活生生的鲨鱼,在她印象里变成了灰色,她不敢回忆与他们相处的愉快时光,那会带着他们死前最后的影像。
“嗨喽,大妹子,来看咱的吗?”
“哎,大妹子,你咋哭了呢,咱又没欺负你,这可不赖我。”
就好像是第一次见面时候,那看起来遒劲有力的大汉音,四凤捂着脸,哭声从指缝溢出,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四凤!”赵钰涵喊到。
她跑了出去。
迷糊的回忆逐渐变得清晰,每到早上,听到第一声鲸啼,大哥总会叼着新鲜的鱼,送到沙滩上,叫醒熟睡的她。
每到晚上,沙滩上便会闪着莹莹蓝光,那是大哥给她带来的,只因为她曾经说自己晚上怕黑。
有时候大哥也会头顶着一个铝锅过来,那铝锅在他头上磨出了一个粉红的圈,也不知他怎么坚持的。
牡蛎贝壳,并不长见,大哥不喜欢吃这些,觉得就是些瓜子花生,偶尔听她提过,便带了一些过来,含在嘴里,给她时候还张大着那两排锋利的牙齿,总怕他把自己一口嘎嘣。
还有当时知道她能够回家时候,切实地为她高兴,带着好久未见的其他鲨鱼,给她表演了一下绝对血腥暴力的捕猎活动,美其名曰:“以防饿死。”
当时的她只好尴尬笑笑,当时的晚餐是一大盘的海象肉,说实话,海象刺身味道一般般,可能是油脂过多的原因,显得有些腻。
她只吃了两口,就被鲨鱼们分食了。
不知跑了多久,那激动的情绪终于得到了发泄,她看着眼前的金枪鱼,默默地发着呆。
“大妹子,你在这啊,怎么又变成了一个人,要不要吃点东西……”她转过头,那印象中呲着个尖牙,笑得傻憨憨的大哥具象化成了一个壮汉。
他拿着一块半人高的面包,递给了她。
……
赵钰涵道:“一直没有找到四凤,她总不可能在海洋馆里出事了吧。”
“呸呸呸,说什么丧气话,司曼,你跑去门口问过吗,有没有出去可疑的人。”赵晓美急迫地道。
“没……没有。”她平缓着呼吸,“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可能她躲在哪个角落里面哭呢,你们先别想那么多……”
“好。”赵钰涵道。
“这倒霉孩子。”赵晓美叹了口气:“我本来也没想那么多,但这孩子也太倒霉了点,我就怕她又像上次那样失联,而且这次还是我们要她来的。”
“万一出事了,我们可就罪过大了。”
“呸呸呸,让我不要说,你还一直说,我就觉得咱们四凤真就是和司曼说的一样,跑哪里哭去了,走,我们也去别的地方看看。”赵钰涵拉着赵晓美往相反方向走去。
……
柳朝阙一路走一路观察着海洋馆里的游客,看起来凶凶的,她都会多看两眼。
突然,她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