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煜低垂着眸,跪在地上:“父皇,儿臣有罪,请父皇治儿臣的罪。”
“你罪在何处?”皇帝瞪圆了眼睛,看向请罪的雍王。
祁子煜哽咽着开口:“儿臣冲动,没能控制住自己,失手杀了陈王,还请父皇治罪。”
皇帝眯起眸光看着祁子煜:“这太子之位,你不要了?”
祁子煜摇了摇头:“儿臣不要,儿臣只要父皇惩治,儿臣杀害陈王,不配为太子,恳请父皇立信王为太子。”
皇帝没想到雍王会请罪,两行清泪再次流了下来。
祁子煜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他从来都是不争不抢,温和听话的。
这一次,想来也是忍无可忍,才犯下这样的大错。
祁子煜的退步,让皇帝对他冲天的怒气,减少了许多。
皇帝召集朱雀南门守将彭鹬进殿,彭鹬将陈王勾结自己属下陶载,设伏伏击雍王和司言的事情说了,又将陈王大放厥词,扬言日后还要杀司言等等一五一十地说完,皇帝又再次流泪。
“彭将军,你既然知道陈王谋逆,为何不早告知朕?”
彭鹬神色镇定:“陛下,陈王只说上元节有人闯朱雀门,让臣和他一起埋伏击杀,末将不曾想,陈王是想借机杀害雍王和司言大人,末将发现陈王心机后,立即阻止陈王,可还是来不及了,陈王勾结臣手下陶载,已经收买了一半的朱雀门守军,臣只能拼死力保雍王和司言大人。”
皇帝冷冷盯着彭鹬:“你身为朱雀门守将,连自己属下被陈王收买都不知道?”
彭鹬深呼吸口气:“不瞒陛下说,朱雀门守军之中,有大半都是丞相当年安插进来的人,他们投奔丞相,末将实在阻止不了。”
“你说什么?”皇帝眉头大皱,怎么又有辛蕤的事?
“末将所言,句句属实,当年丞相借着太子殿下一事,将朱雀门守军进行了大换血,此事陛下应该知道的。”
这事皇帝是知道的,但时间过去太久,他几乎都忘记了。
那时候太子刚被废不久,辛蕤上书说,朱雀门守军有大部分考核不合格,皇帝在辛贵妃的枕边风下,让辛蕤重新选拔了一批宫禁宿卫,进入朱雀门守军之中。
司正轩知道这事儿后,又上书他说,朱雀门掌控在丞相手中,终究不妥,让他一定要自己掌控一切。
于是,皇帝下令将自己信任的彭鹬从京畿大营调了过来,好压制朱雀门的这批守军。
彭鹬当时也是司正轩举荐的。
皇帝不禁长叹口气,再次想到自己年轻时争夺权势所经历过的惨烈,目光缓缓看向祁子煜:“你起来吧。”
皇帝对三人摆摆手:“朕累了,你们都下去,司言,让你父亲进宫陪朕。”
“是。”三人退了出去。
古公公紧跟着出来,对跪在门口的信王道:“信王殿下,陛下让您回去,好好安葬陈王。”
祁明哲失控地大叫道:“古公公,本王要见父皇!”
“回吧,信王殿下。”
古公公说完,看了皇宫禁军一眼,回了皇帝寝宫,关上大门。
祁明哲站在皇帝寝宫门口,满脸不敢置信:“父皇,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