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岚打开门,但没有让张管事进门的打算。
张管事说到底只是个杂役头头,距离外门弟子都有一段距离,就只能欺负最底层杂役。
今时不同往日。
他、陈岚和林二丫一家子,受了张管事这么多年盘剥,不是不在意,只是暂时性隐忍罢了。
好不容易到可以扬眉吐气的时候,还给他好脸色看,自己是贱吗?
张管事自己送上门来,陈岚就不跟他客气了,“管事大人这么晚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张管事挺着大肚子、锦衣玉冠,模样如同以往那样富态贵气。
他的态度不复之前傲慢,反倒低声下气,“陈大哥爱说笑。我哪敢有什么指教不指教的?”
陈岚仍旧是笑眯眯的,也不拐弯抹角,“你怎么知道,我们辛辛苦苦养了这么些年的林二丫,于今日成了真传弟子?”
这话放在别人眼里,只会觉得是炫耀。
张管事听来,那满满的都是杀机。
他这些年怎么盘剥陈岚和林家,放纵王二麻各种欺压,自己心里可是门清的。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以林二丫如今的真传身份地位,想弄死区区一杂役管事,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张管事要嘛连夜逃出风灵宗,从此在追杀和悬赏之中惶惶不可终日;要嘛,他就只能想方设法求得谅解。
真传弟子岂是区区杂役管事能见得到的?
他能见到的只有陈岚。
全宗门也只有陈岚有这个能量,说服林二丫放过他。
他得知林二丫成为真传,第一时间就连滚带爬地赶来陈岚这,唯恐慢一步就人头落地。
“我这不是连夜赶来,给您送贺礼了么?”张管事心神一凛,谄媚笑着找了个赔罪的借口。
说着。
他从怀中摸出一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
“使不得使不得。怎么能让管事大人破费呢?”陈岚嘴上推脱,明面上也没有拿。
他拒绝的态度很是坚决,“二丫成的真传弟子,又不是我。我可不能擅作主张替她收礼。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是二丫在收受贿赂。”
“是是是。”张管事点头哈腰,“陈大哥教训的是,我孟浪了。”
陈岚手臂伸向道路远处,“管事大人要说的话说完了,想办的事情我爱莫能助,恕不远送。”
张管事在死亡恐惧压迫下,再也顾不得颜面。
他牙齿一咬,干脆给陈岚跪下,开口求饶:“陈大哥。以前是我不对,冒犯了你和林真传。您老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定当尽心竭力,给您和林真传当牛做马,以报答宽恕之恩。”
“所以,你真实目的是来认错的?”陈岚佯装恍然大悟。
张管事重重点了下头,再次将鼓鼓囊囊的储物袋递上,“这点赔礼,希望你不嫌弃。”
“看来。你是真心实意想要悔过。”陈岚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他正要接过储物袋。
夜空降下了三道人影,皆是穿着执法弟子的玄袍,看向张管事时满目冰冷。
他们看向陈岚时,脸上又浮现出了和善笑意,“陈师弟。你这么晚还没睡啊?”
陈岚当即无视张管事,营业性微笑着迎上前,“三位执法师兄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事,需要师弟我帮忙?”
“不急不急。”
为首的俊朗青年淡淡一笑,有意无意看向张管事所在,“等你的事情办完了,我们再处理后续也不迟。”
“陈师弟慢慢来,不用顾虑我们。”
“请便。”
余下两位执法弟子微笑着回应。
“那就有劳三位执法师兄等一会了。”陈岚点了下头。
他转过身时,看到张管事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看向自己的目光满是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