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夫的手一点点向上的时候,杜薛兰的痛感也越来越严重,甚至有一两声惊呼从嘴里不小心喊出来。
“没事儿,我不用力,摸一摸,要是问题不大,就不用照相了,要是特别痛,就得去照相。”
这时候,人们对照相多少有些抵触,觉得伤害身体,而且还花不少钱。
杜薛兰点点头,“我忍着。”
杜薛兰的话,让大夫笑了,“不用忍着,丫头,痛就是痛,轻微痛就是轻微痛,不然容易误导我。”
杜薛兰在父亲的注视下、在女大夫的耐心检查中,坚持着,不过不再紧张和害怕。
“没断,但是炸纹了,需要静养,我建议打上石膏固定一下。”女大夫摸到杜薛兰的手,手指粗糙,手掌厚实,还有茧子,估计在家就是干活的主力军,怕‘万一闲不住’,就会影响愈合。
“大夫,不打石膏行不行?”杜敬一听到没断,心里松一口气,但是挂着石膏到处咣当,也不是那个事情。
“如果不打石膏,稍微一碰,疼不说,两三个月都不见得长好。我看这丫头,虽然不太瘦,但是营养绝对不均衡,这也会影响骨头的愈合的。”女大夫想为小姑娘争取一段时间‘疗养’,不然愈合不好,会长歪不说,也会受很多的罪,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
“你们不是家属吗?花不了几个钱的。”女大夫见过类似的事情太多了,很多家庭根本不在意闺女如何。
“不是钱的事情。”杜敬一想说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她胳膊多久能彻底好?”
“伤筋动骨一百天,要想跟之前一样用力干活啥的,咋也得半年后。我跟你说啊,别看丫头的胳膊没断,这种炸纹更不好长,也更不容易养,因为你们都会觉得很轻,都没断!”
“你要是想让你闺女以后残疾了,你可以随时使唤她干活。”女大夫不吝啬教育杜敬一。
“那就打石膏吧。”杜敬一除了在单位被顶头上司吆五喝六之外,在其他地方还没被劈头盖脸的讽刺挖苦过。
而且想想,真的万一胳膊长歪了,将来找婆家都未必好找。
女大夫悄悄的松一口气,这场‘战斗’算自己赢了,略微得意的看对面的同事一眼,微微一笑。
“我给你开个单子,去收费处交钱,交完钱了,去处置室处理就可以了。”
杜敬一准备领着女儿出去,杜薛兰临走之前,给女大夫鞠个躬,说声谢谢。
杜敬一一看,老三也没有特么的傻啊,也知道谁对她好!
杜敬一到外面挂号处旁边的收费处先划价,对方是个三十多岁的女的。
“你们证件呢?”
杜敬一一看,还需要啊。
没办法,只好让杜薛兰等着,他走出去,看看老四到了没有。
天黑透了,医院这边的灯光也不够亮,昏黄的灯光给光秃秃的树枝拉下长长的影子,摇摇晃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