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翠凤知道,最大的可能是他们屋子里的东西他们能带走,外面的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们三口能染指的!
她都怕,他们三口也跟大伯哥一家一样,被婆婆和小姑子们把东西扔到大街上,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点点的捡拾起来,灰溜溜的仓皇‘逃窜’。
对前途的无望、对未来的无奈、对生活的无力和无奈,让钱翠凤困在这里,四处突围不出一个出口。
外面,院门吱呀一声响,杜薛涛带着满身的寒气推开门,踏着漫地的清辉,关了门,朝着亮着灯的小屋走去,那里有他的媳妇和儿子,也是他的家。
杜薛涛的的思维很简单,在单位,听着班长的安排,跟着师傅的后面努力的干活,不偷懒、不藏奸、不耍滑;班长老耿、同事小刘对他不错,偶尔也为他着想、为他出头,他也乐得躲在人家后面,听吆喝、跟着走。
在家里,之前听父母的安排,每天只需要挣钱和粮食给家里;如今,他成家了,有了孩子老婆了,挣钱除了给父母外,就是养孩子和老婆了。
让杜薛涛心思多些弯弯绕绕,他不懂、不知道也不会。
杜薛涛推开门,看到钱翠凤正在跟小蜜蜂一样满屋收拾,“翠凤,你还没睡?在干啥?”
“收拾东西,你爸妈说了,要咱们搬走,我想再没动静的话,咱们就跟大哥大嫂一个待遇了。”钱翠凤的话,让杜薛涛不太好懂,不过他也不多问,反正操心有媳妇。
“你明天早上去单位请假,然后去跟前看看,哪里有房子出租的,咱们就明天就搬出去。”钱翠凤把话说的直接。
“嗯,听你的。”杜薛涛都没想到这些,是需要‘钱’支撑的。
“有吃的不?”杜薛涛发现屋子里还是很暖和。
“只有白薯,你吃饭吗?给你放炉盖子上烤一烤。”钱翠凤没吃饭,也没觉得饿。
“中,给我烤两个吧。”杜薛涛脱了黑乎乎脏兮兮的外罩袄和裤子,这是今年钱翠凤给他买的粗布做的,不然单穿棉袄和棉裤,脏的更快,想拆洗又没有换的,加个外罩,多少能管用。
杜薛涛也坐在炕炉子旁边,看着媳妇给他去翻红薯浅子,钱翠凤挑了三个个头比较‘瘦长、匀溜’的,放到炉盖子上,不一会儿,香喷喷的白薯的香味就充满了整个房间。
杜文成在被窝里翻个身,咕哝着“妈!”,钱翠凤让杜薛涛起身看看,没等起来,杜文成又睡了。
夫妻俩对面坐着,看着红薯,不知道彼此心里想的什么。
钱翠凤翻看两次红薯,摸一摸热乎一点了,递给杜薛涛,她发现杜薛涛的生存技能,比她更差,她如今也才知道为何杜家能如此‘完美’的拿捏杜薛涛了:简单、大公无私,说白了就是傻、傻、最后还是傻!
杜薛涛接过钱翠凤手里的白薯,扒撒下上面的煤灰,张开嘴就放进去开始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