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钰,你给我站住,你明知祖母重病,你还如此忤逆她老人家的话,你简直是不孝。”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从屋里追出来,指着眼前不以为然的桑钰指责道。
桑钰嘴角扯了下,眼皮轻轻掀起,“祖母所希望的不过是有人嫁入高府,好借此联姻给府上几位姐妹某个前程罢了,是谁都不重要,你的年岁也正好,你要是真孝顺,就自动请缨,接下这门亲事,指不定祖母一高兴,病就全好了。”
“你……”桑田顿时哽住,脸上铁青,却不敢揽下这个孝。
“怎么不说话?你的孝道难不成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少年嘴角扬起一丝嘲弄。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你等着吧。”桑田说不过他,只能咬咬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高府虽然颇有声望,但偏生的统共就两个嫡出娘子,都传出克夫的名声。
大娘子高裕正夫嫁过来不到半年忽然重病,如今一直卧床养病,是个不中用的,嫁过来快三年,一儿半女还未添下。
二娘子高珊,正夫嫁过来三个月不到的功夫,忽然暴毙。
如今听说大娘子正夫身子已经十分不好了,听说已经撑不过这个月了。
一个两个好人家的郎君都是这么个惨烈的下场。
不仅如此,两位娘子府中每个月都有小郎死去。
这一时之间,谣言四起。
暗地里有人开始传这高府风水不好,两个娘子八字邪门,逮一个克一个。
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哪有愿意再送人过来的道理。
桑钰就算常年不在江州,但是像高府这样的大户背地里多少眼睛盯着,哪里能藏得住这样大事,一查便都知道了。
祖母可真是心疼自己的孙儿啊,不舍得让他们去联姻,就想把自己送过去当她们向上爬的垫脚石。
他桑钰当真是这么傻的人吗?打量他不在江州,还真以为什么都不知道?
桑田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忽然笑了:“你就算不同意,那又能怎么样呢?到时候还不是要乖乖嫁人?”
说完也不计较刚刚的口舌之争,从他身边走过,经过时,还不忘得意地瞥了他一眼。
阿冷上前一步,看着他们主仆离开时傲慢的嘴脸,有些担忧:“郎君,他们怎么忽然变了一副样子?”
事出必有因,桑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为什么桑田会这么笃定最后嫁人的是他呢?
“阿冷你去查查,最近高府和桑府是不是有什么往来?”
“郎君,我这就去查。”
少年沉吟片刻,拉住要走的阿冷,说道。
“等等,另外还有一件事,你去查查最近桑府里有没有娘子得了官职这样的喜事?”
“是。”阿冷应下之后,便连忙调查,一刻也不敢耽误。
桑钰站在角落,冷眼看着迎来送往的桑府,大家面上都在为老太太的病担心不已,更有甚者落泪哭泣。
不过是一群做戏的虚伪之人罢了,有谁会是真的难过?
大家也只不过是想趁着老太太病时,借此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脉关系可以攀上。
到时候好搭上路子,谋求一份好的营生前程罢了,还有什么真心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