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骊一身贫士打扮,脚中草履早已破漏不堪,但却丝毫不曾在意,他站于堂前向谷开泰拱了拱手道:
“尉迟某人不善言辞,谷老祖养育数十年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为谷家出生入死,鄙人心中方能所安。”
谷开泰仍是满面温和笑意,轻言说道:
“尉迟先生言重了,确是有一件小事想请你去办。”
堂下尉迟骊高声道:“全凭您驱使便是。”
谷开泰从椅中起身,走到正堂外,朝雁目山北部轻轻指了指道:
“大闯山山清水秀,风景秀丽,不知尉迟先生可曾去过?”
“未曾。”
谷开泰豁然一笑道:
“那便请尉迟先生替我到大闯山走一趟,赏山玩水一番,再顺便帮我把那山里的杂物清一清。”
尉迟骊见他一脸云淡风轻模样,微微蹙了蹙眉道:
“鄙人虽久居外阁之中,鲜少听说周遭山中之事,但近日大闯山洛家一下出了两个筑基修为的事,还是有所耳闻。”
“尉迟某人以这流云弯刀之术,击杀其中一人应是没有太大问题,但若他二人同时对敌,恐怕还是有些难对付。”
谷开泰笑着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尉迟先生大可放心,月末之时洛花雕会到雁目山进贡,到时洛家只剩下个刚刚筑基的酒修小儿,远不是你敌手。”
尉迟骊听后心中诚然,而后语气激昂道:
“谷老祖放心,洛家修士定当一个不留。”
谷开泰听后一阵开怀大笑,而后看着他疑惑的眼神漠然说了句:
“错了,是大闯山里一个人也不能留。”
————
洛家。
洛青稞看着眼前面目冷峻的洛花雕,心中极为好奇他短短时间内究竟是如何突破筑基二层的。
他之前询问之时,洛花雕也仅仅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得了些机缘”便遮掩了过去,洛青稞也不好再行追问。
“离月末进贡之日只剩三天了,稞弟你有把握能将谷开泰的修为短时间内降到筑基三层吗?”
洛花雕坐于堂中黑檀椅上,闭目调息着向身侧的洛青稞温声问道。
洛青稞从怀中拿出一个银盒,打开后其中现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金针来:
“此针是我到千阙坊市中专门请人打造的,针心乃为中空,两端皆设有小口。”
“到时我将此针藏于指缝之内,将全身酒元尽数逼于此针之中,伺机在我身藏酒坛内将此针激射入谷开泰体内。”
洛花雕睁眼小心翼翼拾起那根金针来仔细端详,默默听他接着说道:
“如若此针能射入他胸膛当中,无数酒元于他体内瞬间爆开,悲白酒魂定能在短时将他修为降至筑基三层,但若是此针射不到他胸膛上……”
“嗯,我知道了。”洛花雕打断了他的话语,他自是知道如若洛青稞无法顺利将谷开泰降境的后果如何。
将金针放回银盒中还于洛青稞后,洛花雕摩挲着他下颌雪白色的细碎胡须道:
“现下还有一件要事,我尚未想出办法,你我二人将谷开泰诛杀后,却怎么逃出谷家那满山的赤殷檀树阵?”
正自二人愁眉不展之时,却听堂外传来一句苍老的笑声:
“谷家那劳什子破叶阵,老夫倒是有不少办法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