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开始酒修后,洛青稞的耳力也在逐渐变强,哪怕是石洞外的一点点风吹草动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话语声是从洛家大门侧的马厩处传来的,但却似乎仅有一个声音在说话,仿佛自言自语一般。
洛青稞好奇之下,悄悄走出石洞,迈着轻盈无声的步伐向马厩后方走去。
一盏昏暗的马灯忽明忽灭的亮着,持在一个额间束着缕青丝的半高小儿手中。
“小草?这孩子半夜到这马厩中来做什么。”
洛青稞躲在马厩后的草垛边看着,只见六弟洛虫草用肌肤白净的小手轻抚着一匹黑马的鬃毛,踮着脚尖嘴里嘟嘟囔囔的在马耳旁说些什么。
“该不会是又犯了癔症?”
洛青稞正愁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却见那匹黑马竟突然趴了下来,任由洛虫草拽着鬃毛爬上了马背,站起身来缓缓向马厩外踱去。
洛青稞见到这奇异之景,自是要跟上去却又不敢骑马,怕惊动了前方,只得徒步跟在后面。
谁知那黑马出了马厩后,渐渐加快了脚程,拐过山脚后在山道上飞奔起来。
洛青稞全力跑着跟在后面,很快就被甩开了距离,眼见就要看不到黑马影子时,腹中酒炉微微颤动了起来。
两颗晶莹剔透的酒元自炉中飞出,向他双足处游去,乖巧的附着在他的足底。
洛青稞顿时感到脚下生风,竟不自觉间在山道上御风奔跃起来,几息间便又追上了前方的黑马。
“酒元原来还能这么用,当真神异。”
他两世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与风同行的畅快,难以自已地在山林间左穿右越,好不快活。
洛青稞这边还没玩过瘾,前方的黑马却在一个山洞前停了下来。
“这不是那天猎熊的地方吗?”
望着不远处的斜坡,洛青稞很确信这山洞便是上次猎杀的两头熊的居所。
“小草大半夜来这做什么?”
他躲在一棵刚好能遮住他身影的树后,静静看着洛虫草从马背上轻巧滑下,走入了山洞中。
“糟了,若是这洞中有什么危险物事,小草进去可是凶多吉少。”
虽到洛家不久,称不上有多么深重的感情,但想起洛虫草那张稚嫩红晕、纯真动人的小脸,却又怎忍心看他孤身犯险。
没有过多犹豫,洛青稞轻轻跟在后面也往山洞中走去,原本附在双足上的两颗酒元也悄然运到了双掌之中。
山洞并不很深,洛青稞往里走了十数步便隐隐约约看到了前方传来微弱的马灯亮光。
他停在洞中拐角处一块大石后方,眼前一幕看得他目瞪口呆。
洛虫草手中拿着一瓶色如琥珀的米醴,其酒质似凝脂、挂杯细腻,是家中品质上佳的酒酿,而此时洛虫草正在用它喂养着三只柔若绒团的小熊崽。
“怪不得当时双熊如疯了般拼命,原来是这洞中还有三只刚出生的幼熊。”
瓶中米醴很快见底,洛虫草又从小棉袄中掏出两瓶一模一样的,边喂边小声嘟囔着。
“那日六弟在我身旁念叨的便是这些怪语,却与刚刚对黑马说的语音语调全然不同。”
“难不成这孩子还真能与这些兽类对话?”
洛青稞眼见剩下两瓶米醴也被三只小熊崽饕餮饮完,开始缓步向后往洞外退去。
洛虫草面若桃花的脸庞上露出一个纯真温暖的笑容,他用小手轻轻抚了抚它们皮滑如缎的绒毛,心满意足将空瓶揣回怀中,走出洞外。
“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