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晓得过去了多久,才逐渐从昏睡中苏醒,朦胧里听到细密的谈话声。
“刚接到消息,城里出了大事了,杨府的宅子着了,他贪的那些钱都不翼而飞了,你说,会不会是钟辉那王八蛋干的?”
“他那么心狠毒辣的人,估计早惦记上了,这次被咱们搞了一次,估计忍不住动手了,我感觉他想逃!”
“哎呀,就差那么一点呀,要是张中年的剑再快一点,估计就把他的头旋下来了。”
周元通一个激灵坐起来。
“还有同行?”
听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刺杀县太爷钟辉未果。
这年头,能干出这种事来的就两种人:要么同行,要么就是好汉。
得好好听听,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贴近车厢,悄悄挑帘,就看到河边坐着两个年轻人。
一高一胖。
高的那位,长了一张狐媚脸,乍一看竟像个女人哩。
当然了,周元通眼光毒辣,瞧了眼前胸与后背,立刻就认出他是个人妖。
冷冰冰,白生生的,漂亮的人妖。
胖的倒是有眼缘。
丰满却不臃肿的腮帮子,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鼻梁高耸,满脸含笑。
就跟个土拨鼠一样,煞是可爱。
从他们的衣着打扮来看,不像是寻常百姓。
“像没头脑和不高兴……”周元通生出一种错觉。
现实也是如此,胖的那位滔滔不绝的说,脸上那没心没肺的笑就没断过。
瘦的那位冷着一张脸,说一句挑下眉头,看的周元通想拿钉子给他钉住。
“不是,你说句话行不行,这样显得我像个傻子哎!”
没头脑推了不高兴一把,“你想什么呢?你手里拿的啥?”
不高兴摊开手里的包袱皮给他看,终于舍得开口了。
“我昨晚上在家门口白捡了十两银子。”
没头脑撇嘴:“你是在跟我吹嘘你的运气好嘛!”
“不,只是你自己的运气差。”不高兴道,“村里大部分穷人院子里都有这种包袱皮,除了你。”
“你她么算哪门子穷人,你家里的钱能把临潼县铺满了都!”
“可我运气比你好!”
“……”
没头脑终于不笑了,瞧那架势,想打人。
“我的意思是,这些钱大概就是杨府丢的那些了,有人把它分给了百姓!”
经他这么一讲,没头脑茅塞顿开,竖起大拇指来:“神人啊!这么妙的事我怎么没想到。不对啊,天底下不是就剩下咱四个大善人了吗,这位大侠哪蹦出来的?”
“或许,就是杀丹士,烧丹坊的那些人。”
没头脑俩眼珠子里直冒星星,崇拜之情无以言表。
“他在哪,快让我见见他,这种人才要是拉拢过来,如虎添翼呀!”
这胖子会说话!
车厢里的周元通鼻涕泡都乐出来了。
“总会见到他的,说吧,张中年有主意了?”
胖子点点头:“上次刺杀失败,那狗官调来了士兵,全天保护他。”
周元通深有感触。
那天他打算到县衙里打探打探消息来着,四周都有士兵把守,五步一个人,连只苍蝇都进不去。
他正犯愁呢。
运气不错,想睡觉来了枕头。
索性听听他们的主意。
“那狗官的夫人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这才两天,就按捺不住了,非要出门。”
“又是哭又是闹,狗官没法子,请了戏班子去府上唱戏。”
“我都打探过了,那戏班子缺人,咱们可以混进去,趁唱戏的时候伺机而动。”
不高兴点点头,忽然转过脸来,“这消息,张中年怎么知道的?”
“你别问,问就是夫人的男闺蜜,没有别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