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泛着光的,好像是一身甲胄,却不是南齐的样式。
倒像是用锡纸自己糊的样子货。
在他身后有一辆马车,也不知驮了什么宝贝,给马也累的气喘吁吁。
歇息够了,青年扶着马到车厢里。
不多时,护拉出几个满鼓鼓的包袱出来,漫着墙头就扔进院里。
然后坐上马车,拍马就走。
这青年,正是周元通。
马车里载着的,是白花花的银子。
他转街过巷,奔走于临潼县的百姓之间,将原本属于他们的东西,原封不动还回给他们。
这可是个苦差事,那银子,它重啊。
这三天里,光马就累死了五匹,现在骑得这匹,也快蹬腿了。
“真是个畜生啊,贪这么多钱,花得完吗你,一点分享精神都没有!”
这钱,都是临潼县第一首富,杨半城杨老爷奉献的。
虽说没经过他的同意。
不过他也没法同意了,这会儿,估计正掐着慈儿孝女的脖子,在阎王爷面前打官司呢。
“人可不是我杀的!”
周元通将银子扔到院里,为自己申辩。
“我只是给他们讲了讲《金瓶梅》的故事,言情小说能有什么坏心思,是他们自己心黑,往歪处想了,还那么干了。”
“这能怪我嘛!”
周元通做摊手状。
“人心经不起考验呀!”
周元通一副黯然神伤的神情,化身成南齐的圣诞老人,到处播撒银子。
整个临潼县都沸腾了,祈祷、感谢“天老爷”的声音连续不断。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不过都一样热闹,比如临潼县县衙,知县大老爷摔碎的茶碗,能绕地球三圈了。
“什么玩意儿?没找到?你们干什么吃的!”
钟辉盯着县丞的眼睛,牙都要咬碎了。
县丞却委屈,“光顾着灭火了,没注意呀,等火灭了,都第二天中午了。”
“还有脸说,那火是你们灭的吗?那是它自己烧完了!”
火烧了一天一夜呀,天都熏黑了。
“真不知道杨府是什么油水做的,火太毒了。”
县丞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猜测道:“您说,那些银子会不会都给烧没了?”
“你说什么?”
钟辉的眼珠子也烧了起来。
“开个玩笑!”
县丞见好就收,遮住俩虎牙,“下午刚接到消息,附近村里那些贱民晚上都收到了大量银钱,估计就是杨府丢的那些。”
“他这是想劫富济贫,当个好汉?”
钟辉冷冷笑着,脸部的肌肉忽然痉挛起来,咆哮道:“我的钱!”
本来,他打算借着杨府送来的炼丹材料不达标的由头,把他家给抄了。
然后将这些年敛的钱财一并过户到自己账上。
万没想到,给人捷足先登了。
如何不气!
“查,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跟我作对,我非扬了他十八辈祖宗不可!”
县丞及时展现自己的智慧,摇头苦叹。
“估计不好办,您发现没有,临潼县这几天蹊跷事太多了,各村的丹坊被毁,丹士被杀。”
“紧接着就是杨府着火,银子丢失,劫富济贫。”
“一场接着一场,一次接着一次,未免太巧了吧!”
钟辉越听脸色越差,“你的意思是……”
“这一切都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作案,要的就是让咱临潼县大乱!”
“靖王!”钟辉失声。
“岑大人那里有消息了吗?”
“已经派出鳞甲兵,不日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