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李珑回到了暴风角酒馆。酒馆里的灯光依旧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香烟的混合气味。她站在吧台后,整理着酒瓶和酒杯,眼神却依旧沉静。她依然微笑,仍旧是那个卖酒女郎。
罗德特尔一如既往地频频光临,他的出现令酒馆的气氛更加热烈。每次他来,李珑总是轻描淡写地招呼他,礼貌地倒酒,目光却从未透露任何内心的动摇。在他眼中,李珑的表现变得更加恰如其分,像是一个温顺而不失机智的女郎,她的言语间不再有一丝的拒绝与抗拒,而是越发迎合他的心思。正如李珑所期待的,罗德特尔在这些细微的表现上愈发地满足,他逐渐放松了对她的戒备,也渐渐放下了心防。
然而,李珑心中依然清楚,自己不过是将自己藏在一层薄纱后的诱饵,等待着自己所设的那个机会——等待着这个猎物彻底放松警惕。
几天后,罗德特尔再度出现。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急不可耐,而是看起来有些疲惫,面色有些苍白,甚至带着几分不安。他还是坐在那张常常的位置,目光时不时地望向酒吧后方的李珑,但似乎并没有像从前那般一心一意。他偶尔低头,看着酒杯中那金黄的液体,眉头微微皱起,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问道:“你今天看起来有些不一样,发生了什么事吗?”
李珑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回应:“没有什么,只是平常的生活罢了,先生。”她并不急于表现任何关心,而是继续按照往常的模式,将酒倒好,恰到好处的动作中带着几分风情和不动声色的疏离感。
罗德特尔显然察觉到了她的变化,但他并未多言。几乎每一次,他都能找到一个机会找借口再来酒馆,靠近李珑,享受那种微妙的互动与不言而喻的亲密。而李珑也似乎越来越适应了这种角色,每一次都轻巧地避开他的目光,又在不经意间给予他短暂的注意与回应。
然而,仔细观察会发现,这段时间里,罗德特尔的出现间隔越来越长。起初,他几乎每隔一两天就会到酒馆一次,而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出现变得稀少了。有时甚至几个星期才露面一次。而且,每次露面时,李珑都能察觉到他与往日的不同。如今的罗德特尔不再那样光彩照人,而是愈发显得有些狼狈,面容浮现出疲惫与焦虑,他的衣物也不再如往常那般整洁,一丝丝灰尘与泥污混杂在他的领口和袖口。他的眼中,也少了几分昔日的锐利和轻松,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掩饰的焦虑与不安。
李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切,她知道,这一切都与教会的压迫有关。教会的气息正在逼近罗德特尔,而他自己的状态,似乎已经无法像以前那样应对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威胁。每一次李珑与他对话时,她都能隐隐感受到他话语中的不确定和压抑。
“你似乎变了许多。”李珑终于在一次偶然的对话中说道。
“变了吗?”罗德特尔无力地笑了笑,他的眼睛有些暗淡。“或许是累了,面对这么多的压力,真的是难以承受。”
他的话语没有再继续下去,而是低下头,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之中。李珑心中清楚,自己所设的“长线钓大鱼”的策略已经逐渐开始奏效。这位自信的贵族,如今终于露出了破绽。
不久之后,李珑开始加速自己的行动。她知道,教会对罗德特尔的压力已经达到了顶峰,若再不加速自己的行动,那么罗德特尔将可能会被教会直接除掉,而她的试炼也将宣告失败。
一切都在渐渐变得紧迫。她的内心似乎有种无形的压力,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自己的任务还远未完成。而她,正在用自己的智慧与耐心,逐步逼近目标,等待那最后的机会。
在这最后的时刻,她必须确保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能完美无缺。
终于,李珑的耐心得到了回报。她以往那一丝不露的冷静与沉着,终于为她赢来了这最后的机会。消失了许久之后,罗德特尔再次出现在酒馆里,神情变得异常急切,仿佛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了。经过几次巧妙的对话和不经意的接触,他终于决定将李珑带去自己的秘密据点。李珑早已猜测到这个时刻会到来,心中暗自得意,但她的表面依旧是那副冷漠、恬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