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的虚脱的十几个人终于爬了出来,处理出口,迎着凛冽的寒风消失在黑幕。
瞎子早已看不清他们的身影,倾着耳朵听着风声中带来的声音,渐渐远去了。
地下室归置的很干净,没有异味,显然仔细打扫过,连马桶都清洁了,洒了草木灰。瞎子默默爬出洞口,封闭完好。忍着肚子的饥肠,爬进破烂被窝,心中暗暗下决心,明天开始,储粮!
区队长尖兵,大老张后卫,艰难的不仅仅是肚子饿,还有未知的前路,日伪控制了粮食,按人分发,杂和面,这不是一天两天,以后时日子难熬了。
黄家屯,村外的破庙,这里改造了部分,十几人还是可以隐蔽的,地道有人在不断挖掘完善,看来黄屠户工作开展了起来。
凌晨正是人们熟睡的时侯,队伍刚进入不久,黄屠户就带着篮子进来了,一篮子地瓜是凉的,一壶姜茶是热的。:“快吃!先喝热姜汤!”
没人说话,几口热姜汤下肚驱了寒气,不约而同手伸向的篮子。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慢点,别呛着,先垫垫,窝头已经开蒸了,很快就好!别急!慢点吃!”
一篮子地瓜,精光,一壶热姜汤很快见底。
:“见笑了,实在是饿坏了,说说情况。”
区队长不好意思的说。
:“唉!你们这仗打的漂亮,听说给扒个溜光!这把大伙高兴的,若不是第二天就来大批鬼子治安军,大伙都想买口猪大家吃肉。这帮子这顿折腾,可是害苦了大伙,以后别说猪,可能连猪毛都少见了。”
:“老百姓受苦了!”
:“别这么说,都高兴着呢!现在村里那几个忘了祖宗的东西都处理了,还算安稳,自卫团都是咱们自己人,你们刚冒头村里就知道了,还以为是白麻子他们,还好有人认出了树良。”
:“消息咋传的?这么快!”
:“树良知道,他们小时侯总玩。铁路上打信号灯语知道吧。咱们屯子有个铁路上的,回村教了这几个小子,几个皮猴子有他自己的一套,现在又把这用上了,好用!”
:“这招咱都得学,黄鼠狼你还藏私。”大老张开着玩笑。实在是要学的东西多,还轮不到。
:“咱们没伤着吧?”老黄还是担心着问。
:“没事,一根毛都没伤着,要不是队长不许,兜裆布都不给他留。”小五子也和老黄熟:“看,十支三八大盖,歪把子,还有门小炮!”
:“好!好!真是好啊!”提心吊胆一个月,这回放心了。
自卫团五十多人,都是本村人,老黄人不错。挨个动员,磨破嘴,跑细了腿,这五十人算凑齐了,几天功夫就拧成股绳。半个月就把几个不干人事的货处理了,大伙这才真信了他。小庙改造是村里瓦匠,木匠。挑头干的,都是本族本姓的,知道树良回来了,队伍来了,这下大伙心气高了。
把两支汉阳造给了老黄,叫他去鬼子那报备,就说凑钱买的枪,派黄树良悄悄训练这五十多人,主要是射击,投弹,拼刺一些基本技能。
一天后,小队出发。现在除了小五没枪,其他人都有了,几个用的好的还是长短枪。队长答应小五,会给他寻摸把骑枪。
今天是祁家屯集,快过年了,即使再没钱也要买点年货过年。天还没亮,离集市不远,区队几个人就埋伏好了。靠山的零散住户张家,五口人,老太太,老两口,新婚小两口,刚结完婚,前些日子被小鬼子满门杀了。一个屠户带来的,就因为人小媳妇没看上他,不嫁给他。今天就是除掉这个货。杀猪卖肉是辛苦活,要起大早,杀猪褪毛倒肠子,还要早点来集上占好位置摆肉案子。这小子家在屯子中央,虽是光棍一个人,也不好下手。
吱吱哇哇的声音传来,一个黑矮胖子推着独轮车远远走来,看着路上没什么人,区队几个人从隐身处出来,迎着他走去。:“我草,你咋不早点,害得哥几个冻够呛!”
小黑胖子看见背枪的冲自己来,人一点都不怕,自己也是侦稽队暗探,有证的那种,按月有饷的!
:“今儿肉不错,这膘,得有三指厚。”透过盖着的布能看到,肉很肥!
:“那是,这猪,可不易找。哥几个面生啊!有事!”
:“大早晨都不乐意出来,谁叫哥几个刚来呢,被撵出来找你,也不知你家,这都傻冻一早起了!”
停下独轮车,接过送过来的烟卷:“好烟,哈德门!哥几个有事说,自己人。”
:“知道自己人,别人也轮不到,公事,刘家窑太君来了,开拓团的,维持会要办个欢迎会,白队长要随礼,拿钱不合适,弄头猪,钱随你说,你知道队长不会差你钱!就是得辛苦你帮哥几个推过去!”
这是好事,白麻子大方,有钱,真不差事,关键自己也省着在集上看着,冷不说,还麻烦。
:“谢了哥几个,等这活完了,请哥几个喝酒。”
小车调头,哥几个伸手帮推着,前走不远拐个弯,一路下来。
:“前边去小树林,白队长在等你,就手给你算钱!”
:“咋还在这呢?”
:“还不是八路闹的,今天队长在这打伏击,你嘴巴严实点,待会送肉别说出去!”
:“那不能,我还想多活两天,不想叫队长点天灯。”
有人接过小车小心往前推着走,三个人跟着去了小树林,坑都挖好了。
:“谢秃子,你事犯了!”
:“别逗,我来找队长。”
话音未落,一棒子就削过来了,喀!腿折了。还没叫出声,一块从他独轮车上拿来的油抹布就堵住了嘴,提着腿就扔到了坑里,十冬腊月,硬土不好挖,这几个人为这人渣子出了一身的汗。
:“今天,一家老少五口的命你得抵,明白不?不冤枉吧?”堵口布拿开了。
:“那是日本人干的,小媳妇也是日本人糟禁的,我没动手!”
一大棒子削脑袋上,浆出来了,大老张气愤至极,没你的事可能吗,你不带去咋能出这事!搜了身,没枪,一些零钱,一把刀,杀猪刀,这刀特别有个鞘。
:“五子,这刀不错,去向队长申请!”
五子很高兴,这把杀猪刀很漂亮!接过来看着队长。区队长看都没看挥挥手,七手八脚就埋了人。
黄家屯今天自卫团打牙祭,打平伙买了肉,村里人都知道,只是不知道今天区队带着大伙开荤。老黄接了一个任务,储粮。尽一切力量储粮。这一决定让区队以后几年少遭不少罪,还能支援县委县政府,县大队。
日伪的气焰嚣张,打不了日军,先拿软的。:祁家屯的维持会长祁老疙瘩,坏的流脓,连他亲哥都说他一百个心眼九十九个是好的,一个坏心眼总用。他是不管谁,哪怕亲爹亲妈,亲哥兄弟都要坏个底掉,娶的老婆被他活活气死,唯一的儿子被他坑的倾家荡产。好事一件找不出来。
维持会长,自卫团长都是他一个人。人家为省钱啊!五十人的自卫团,他只找了十几个混子,向老百姓收的是一百人的自卫捐,别的自卫团还凑钱买两棵枪,他连扎枪头都不买,叫这十几个小子一人找根粗棒子。这几天功夫,这几个流氓都不待见他。
晚上,老疙瘩自己二两酒,二两猪头肉。这还是今天集上从人卖猪头肉篮子里抓的.他也不嫌一手的油,酒倒花了钱,商社是日本人开的,他不敢不给钱。天一下黑,一个人也不回家,在维持会烫了酒,一口酒一口肉,饱是不可能,垫个底。蹓跶出来想着去哪蹭顿饭呢!肚子还没饱!
:“哎呀!祁会长,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