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浩抑制激动,朗声道:“禀告龙祖,我已经寻得‘如太岁’,还请龙祖尽快救我大师兄。”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颗颗亮晶晶的桂胶,展示给龙祖看。他和老桂交易时,也不知多少量才够,秉持可多不可少的想法,故而换了许多。
龙祖缓缓道:“我原本想着,你总要个一年半载,却不料如此之快,你的气运……实在是……”
又望着洪浩手中桂胶,“一颗足矣,要不了这许多……不过精益求精,多些也好。”
洪浩听得一头雾水,为何一颗足矣,又越多越好?
便恭敬道:“还请龙祖明示,到底何意?”
龙祖解释道:“你手中桂胶,捏爆之后,会迅速膨胀,膨胀之后的材料,一颗便足以重塑我孙儿肉身。”
“不过据我经验,这膨胀之后,却是长长方方的一块平整材料,若要完美,还需塑形。”
洪浩目瞪口呆,还有这般讲究,龙祖之前却不早说。
龙祖似乎看出洪浩心中惊疑,继续道:“这些只是锦上添花的事情,重要的还是桂胶材料难寻。你若不嫌弃,不做塑形,现在便可复活我孙儿。”
谢籍在一旁听得明白,忙道:“小师叔,这可不行,这般复活的大师伯,岂不是一块方形木料一般。”
龙祖点头,“正是如此。”说罢似乎想起某一段尘封多年的往事,回忆道:“许久以前,龙族还昌盛之时,我依稀记得,有一条龙便是如此复活……他名字怪异,故而现在还记得,是叫做海棉宝宝。”
洪浩不关心那海棉宝宝,只关心自己大师兄。听龙祖如此说来,那肯定是要好好塑形一番。
当下向龙祖恭敬问道:“这塑形可有讲究?”
龙祖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问得好。塑形之术,首先需要对要复活之人的身形容貌有着深刻的记忆与理解。每一个细节,每一处线条,都最好精准无误。其次,手法要轻柔而坚定,不可急躁,也不可犹豫。最后,这是个水磨细活,还需有足够的耐心。”
洪浩又是一呆,转头望向谢籍:“大师伯的容貌,你可记得清楚?待会画一张出来,呃……不要穿衣服的,反正你擅长此道。”
谢籍挠挠头,“大师伯身高容貌,我都记得,画来肯定不差,只是……那日大师伯在此跳水激活血脉之时,双手紧捂命根……一点没瞧见。”
洪浩再一呆,望向龙祖:“我大师兄不是存留一对龙睾么?那处难道也还需重塑?”
龙祖叹一口气,“看你也不是痴傻之辈,怎生说出这般幼稚胡话?那蛋是蛋,茎是茎,岂可混为一谈?除了蛋蛋,其他地方总是越细越好。”
说完又觉此话不妥,补充道:“是细致,精细之细,不是细小,粗细之细,你莫误了我孙儿。”
洪浩点头应承,又对谢籍道:“那你把大师伯那话儿画得大些。”他是想着大师兄,还担负龙祖要他把龙族血脉,多多开枝散叶的殷切希望,任重道远。
毕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谢藉点头称是,他琴棋书画俱是精通,画光衣小人儿更是不在话下,没多久便画了出来,递给洪浩。
洪浩一见,也是折服,连连夸赞。果然是画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谢藉不但画了大师兄正面,还画了背面,左右两个侧面也都一并画出。
瑶光和秋灵二人,虽然站得稍微靠后,但这几人对话却都听得清清楚楚。虽然知道是牵涉大师兄复活的正经事,但毕竟女子,听了总也有些羞涩。
不过羞涩归羞涩,见洪浩大呼小叫,也是止不住好奇想看谢藉究竟画得如何。各自飞快瞟了一眼,又收回眼光,更加脸红。
不过眼下,虽然已经画出了大师兄模样,但画毕竟是平面,塑型却要犹如雕塑雕刻一般,与画画又有不同。
洪浩却有些犯难,这也是个细活,他却做不来。要想做的好,恐怕还是需要专门做雕塑的泥瓦匠人。
龙祖又道:“你们反正桂胶有多,可以先试试。其实只要有了大体人形,把我孙儿那蛋蛋往上一装,血脉精气流转起来,最终它自己也会慢慢调整,总是我孙儿模样,不过需要些时日罢了。”
“那不知要多久?”
龙祖想想:“看塑形的精细程度,百年千年都难讲。”
洪浩倒吸一口凉气,这起步一百年,怕不是黄花菜都凉了。他自己本有些粗枝大叶,不甚计较,但这事关大师兄,反而比自己之事更为上心。听龙祖这般说来,那还是一开始就圆满完美的好。
谢籍赶紧道:“小师叔,反正材料有多,还是先捏爆一颗看看再做计较。”
洪浩一听有道理,立刻便拿出一颗桂胶,用力捏爆。
那桂胶的碎片在洪浩手中迅速膨胀,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一般,开始自行生长。洪浩只觉得手中之物越来越沉,越来越大,还有些烫手,他急忙将其置于地上,任其自由发挥。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膨胀的桂胶逐渐稳定下来,形成了一块肉色、质地柔软且富有弹性的长方物件。它在地面上微微颤动,仿佛拥有了自己的呼吸和脉搏。
龙祖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点头道:“不错,这桂胶的质地和特性,比我之前见过的都更为甲等。现在,你可以开始尝试塑形。”
洪浩小心翼翼地触摸着这块新生的物件,感受着它的温度和质地。发现这和他之前见过的任何物件都不相同。
触摸之时,手感颇佳,绵软而富于弹性,若用力按压,便会向内凹陷,收回发力,便又恢复如初。
谢藉也赶紧上前触摸试探,觉着不错,赶紧叫师父和秋灵师叔都来试试,几人试过,都是啧啧称奇。
洪浩却有些愁眉苦脸,这弹性摸着舒服,但对于塑形却是个弊端,反不如湖底淤泥来得方便好弄。
不过眼下反正都是尝试,便硬着头皮,拿出水月,先大致削出了一个人形,退两步一看,本应对称的大小一致都未能达到,惨不忍睹,自己都嫌弃得不行。
连粗略外形都做不明白,还遑论那些精致细节,洪浩一时抓耳挠腮,显出了一些焦躁形状。
关键时候,还得是谢籍这小子。
谢籍见洪浩苦恼,便上前轻声道:“小师叔,不必忧虑,我倒有个主意。”
洪浩抬头望向他,眼中闪过欣喜:“快说来听听。”论聪明机敏,他知自己与这小子原是天壤之别。
谢籍便摇头晃脑,娓娓道来:“我们何不找个手艺精湛的匠人,按照我画的大师伯的模样,先做个泥塑出来。然后,我们再根据这泥塑制作一个模具,最后将桂胶捏爆放入模具中,待其凝固后,便可得到一个完美的大师伯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