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就算不是从你肚皮里爬出来的,可好歹也是庄主的血脉,楼家的子孙,对他都下得去手,那我等自然更是不在话下。
人人自危。
云绮缓缓道:“你能明白我一片苦心,为娘的甚是欣慰,莫伯也算没有白死……以后你还要小心谨慎一些,毕竟莫伯死了,为娘也没有另一个莫伯再救你一回。”
她说罢转过身,步伐坚定地走出了房间,留下的只有莫问的尸体和一室的寂静。
……
洪浩眼见楼听风走远,心中便不再去想通天山庄的事。
他随遇而安,顺其自然的性子,原是事情来了解决事情,事情去了,不再多想。
通天山庄的事情,太过复杂庞大,现在想得太多也是无用,谁也不知这里边有多少起承转合。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树下这一条灵脉该当如何。
总不能就这样一辈子守在这里吧,还要去北方呢,还要去见识不同中土的蛮荒之地呢。
谢籍眼见洪浩愁眉不展,甚是奇怪,“小师叔,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讲出来让我们开心开心呀?”
这件事洪浩原是在心里盘算,却一直没有跟瑶光谢籍他们商议过,此刻见谢籍相问,一下想到这小子脑袋灵光,说不定会有法子。
当下便道:“还不是你小子,要我为你找个灵气充裕之地,现在找到了,却把我等困在这里,如何是好?”
谢籍道:“我当甚事,这却简单,把灵脉挖出来带走不就可以?”
洪浩鄙夷一眼:“这灵脉粗大,直通地心深处,能挖出带走还用你教?你当是红薯么?”
谢籍道:“不能带走,那就买下来,打听一下这山是谁的,花点银子买下来不就完了。”
洪浩眼睛一亮,对啊,带不走就买下来,把肴山买下来,这灵脉不就是自家的了么。之前总想着先到先得,得是得了,却困在此地走不开。他总觉得,他若走了,后来之人再发现,便是人家的了。
其实修仙之人,哪有他这么死板讲理的,老子发现的,便是老子的。还要什么地契凭证,老子的拳头就是凭证。
他这一路走来,什么都在长进,唯独花银子用钱这一块,还是没啥起色。之前还有姑姑苏巧教他,现在姑姑不在身边,愈发退步。
当下便对木棉道:“小师妹,这一带你熟悉,打听打听,肴山是在谁人手里,找到此人,与他商议买下。”
木棉点头答应,谢籍原是闲不住,便一同下山去寻。
却不料过得半日,二人便回,谢籍拿着地契手中摇晃,笑嘻嘻道:“小师叔,快夸我。”
洪浩惊疑,“这么快便寻到主人,谈好价钱,连地契都已拿到?”
木棉红脸道:“那地契原主就是山下小镇的一个员外,却是一个老色胚,与这个小色胚二人相谈甚欢,竟是将那肴山地契送给了他。”
谢籍正经道:“什么色不色的,人家老员外是风流,一树梨花压海棠懂不懂……再说,我为小师叔办事,不把老员外诓高兴,他不卖却无可奈何。”
洪浩好奇:“如何诓高兴?”
谢籍笑嘻嘻道:“这老头一辈子总是研究一个昆字诀,兴趣虽大,见识却短,一辈子在乡下,原是没去过大城大邑……这地契说来也不是白得,我给他画了一本图文并茂的小册子换来的。”
洪浩哭笑不得,但说来谢籍毕竟是为了地契,现在地契在手,其他不讲,总是完成了买卖。
当下接过地契,小心收好。
如此,便安心了。现在若再有谁来抢夺,出剑时就能心无挂碍,理直气壮。
可是,就算灵脉归了自己,却还有一个问题。
如果就此离开,那其他修士发现了此地,四下无人,那在此狂吸灵气,打坐修炼,也是不知者不罪吧。
必要有人留守此处,留守之人,还必须功法高深,碰到不讲道理的才好讲道理。
本来洪浩还打算在此修建些房屋,弄一个山庄,把师父他们全接过来,两全其美解决此事。可唐绾无法离开水月山庄,他自然不放心不忍心爱妻一人在水月山庄孤苦伶仃。
思来想去,仍是犯愁。
他先试探问道:“此处若是要人留守,你们谁愿意留下来?”
瑶光道:“哥哥,你也知我们离远了我要倒霉的,还有你答应过我爹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谢籍道:“小师叔,我现在已经筑基,当时说好筑基之后继续出发,须知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一言九鼎,一言为定,一言千金……”
洪浩头疼不已,“好了,打住打住。”
木棉望着洪浩,一双无辜大眼扑闪扑闪:“师兄,我连几颗果子都守不住,你让我守灵脉……来个二级炼气士我便小命不保啊。”
确实如此,洪浩无语。
他望着树下这源源不断的灵气上涌,这等浓郁灵气,怕是怎么用都用不完啊……天下修士都能为之疯狂的宝贝,现在竟如烫手山芋。
突然,福至心灵。
洪浩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玉佩上刻有一个“朝”字。
洪浩拿着玉牌,在手中摩挲一阵,突然用力一捏。
“啪”一声响,玉牌裂为几块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