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原是单纯妹子,被这两位高僧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心动,口气便软了下来:“那……你们看归看,可不许动手动脚。”
“女菩萨不对我等老骨头动棍子已经谢天谢地了。”
瑶光便领着两位高僧到了房间。
只见洪浩仍是面若白纸,双目紧闭,气若游丝。
观灭和观寂静静地站在床边,观察着昏迷中的洪浩。观灭轻声说道:“这年轻人的气度非凡,即便是在昏迷之中,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平和与坚韧。”
观寂点头赞同:“确实如此,他的心性纯净,与世无争,这样的心性在如今的世间中实属罕见。”
不过观察一阵伤势,两位高僧亦是一筹莫展。
观灭苦着脸道:“到达元婴期的修行之人,原本只要元婴无恙,便无大碍。可眼下小施主元婴已经被打得深度休眠……阿弥那个陀佛也难办得很。”
观寂道:“毕竟大日如来诛魔阵,小施主还能有一口气,已经前无古人……”
正当大家围着洪浩,愁眉苦脸之时,忽然大殿一阵喧闹,众人望去,还未来得及说话,只见一个小山般魁梧凶悍妇人冲进房间。
那妇人一下来到洪浩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洪浩,立刻嚎啕大哭,她手中一只小鸡仔,飞扑到洪浩身上,唧唧唧唧叫个不停。
瑶光正待相问,却看见苏巧气喘吁吁进到房间,便知道这凶悍妇人必是洪浩家人。
来人正是公孙大娘,她进门一见好徒儿惨状,心疼不已,真情流露嚎啕大哭。
等大娘哭了一阵,才望向屋内众人。
等看见观寂观灭二位高僧,立刻声若洪钟:“狗日的老秃驴,是不是你们把我好徒儿打成这个样子?”大娘气势如虹,并不惧二位高僧。
她一说话,那小鸡仔立刻抬头,绿豆眼睛一盯两位高僧,两位高僧竟没来由心悸发怵。均暗暗在想:“好厉害,好吓人的鸟。”
寂灭立刻道:“阿弥那个陀佛……女菩萨,不是我二人所为,莫要吓唬我们两把老骨头。老和尚一会失禁,却没衣裳换。”
苏巧赶紧上前,给大娘介绍了各位,但两位和尚她却不认识,瑶光便补充一遍。
大娘恨恨道:“总是你庙里的,你两个老秃驴管教不严,难辞其咎。”
寂灭连连道:“是是是,我回去一定把这帮秃驴打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救治小施主。”
大娘一想对啊,宝贝徒儿才是最要紧的。便赶紧对小鸡仔说道:“快救你爹。”
众人面面相觑,不懂为何小鸡仔竟是洪浩的孩子,但无人敢问。
却不料小鸡仔绿豆眼望着大娘:“唧唧,唧唧唧唧。”
“磨蹭个啥,快救呀!”
“唧唧,唧唧唧唧……”
唐绾不在,没有翻译,当下却是大眼瞪小眼。
小鸡仔着急,大家也着急,但眼下竟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苏巧心细,回想上次小鸡仔救治洪浩,猛然醒悟,对着小鸡仔道:“是不是要对着元婴喷火?”
“唧”,小鸡仔点头。
原来上一次,被四大皆空高僧打到濒死状态,却是元婴和肉身分离状态。那小鸡对着元婴一阵喷火,便救活了元婴,元婴再自行回到洪浩肉身就安然无恙了。
那就难办了啊。
现在就算明白了救治方法,可元婴在体内,小鸡仔也无法救治。直接喷火,元婴是休眠状态,并不能替肉体承受,那岂不是直接火化?
洪浩是元婴初期,本来还不能控制元神出窍,之前都是元婴自己出来战斗,此刻就算清醒,也不一定能让元婴出窍,何况还是昏迷状态。
观寂观灭二位高僧起初并不明白准备如何救治洪浩,但听苏巧解释后,观灭立刻道:“阿弥那个陀佛,洪小施主果然是吉人天相,天选之子……我佛门正好有一门佛法,叫作‘观自在’,原是逼出自己元婴,但道理相同,也能逼出其他修士元婴……老秃驴我刚好会一点点。”
大娘一听观灭竟然有功法能逼出徒儿元婴,横眉冷对的模样立刻换做谄媚笑脸:“老……大师,你若能救我好徒儿,老娘,啊呸……老身连吃三个月素,报答佛祖。”大娘为这徒儿,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阿弥那个陀佛,大娘发愿宏大,我替佛祖谢谢大娘,不过佛祖说不用吃素,保重身体要紧。”
当下一望众人道:“除了我师兄弟二人,还需两位功法修为高深的一起协助。”
然后一指大娘和瑶光,“我看二位与我师兄弟接近,就二位吧。”
于是,观灭说了法子,四人分别站在床榻的四角,开始运转自己的灵气。
观寂和观灭的灵气如同晨钟暮鼓,给人以宁静祥和之感。
公孙大娘的灵气则如同狂风暴雨,猛烈而直接。
瑶光的灵气则如同春风化雨,细腻而温和。
四人的灵气逐渐融合,形成了一个强大的气场,缓缓地作用在洪浩的身上。观灭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灵气游走,生怕对洪浩造成二次伤害。
终于,在四人的共同努力下,洪浩的红色元婴缓缓从体内浮现出来。它虽然昏睡不醒,但依旧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除了大娘苏巧,其他人是头一次见到红色元婴,而且巨婴,均是暗自惊叹,叹为观止。
小鸡仔见状,立刻跳到洪浩的胸口,对着元婴轻轻喷出一道火焰。它也知紧挨身体,不可像上次那般狂暴,火焰缓缓地渗透进元婴之中。
元婴在火焰的滋养下,渐渐恢复了活力,散发出强烈的红色光芒。
最后张开眼睛,苏醒过来,一见小鸡仔,立刻欢喜,自行左右摆动,被烧得极其惬意。
等它自觉已经足够,便给小鸡仔一摆手,便一头扎进洪浩腹内。
众人紧张等待,大娘一张脸都快凑到洪浩鼻头。
一炷香之后,洪浩缓缓睁开了眼睛。
“师父——”无限惊喜,无限依恋,还带有一点委屈的叫喊,犹如归家游子初见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