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笙蝶心中明镜似的,清楚冷筠逸乃君子行径,单单是他将那位柔弱无骨的原书女主角拒之门外,便知此人不为俗世风情所动。
她自顾自地卸下了繁复的凤冠,褪去了那袭大红喜袍,全然不理会一旁羞赧至耳根的冷筠逸。
她躺倒在床榻的深处,为他留出了一席之地,随即便沉入了梦乡,呼吸均匀,夹杂着轻柔如同小猫般的鼻息声。
这细微的声响落入冷筠逸耳中,他不禁轻摇头,她竟就这样在他眼前安然入眠,对他的信任竟如此之深?
他自小便习惯独眠,身旁忽有女子相陪,且仅着单薄里衣,这让他颇感不自在。
冷筠逸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罢了,罢了,她一个柔弱女子都能如此泰然自若,我堂堂七尺男儿又岂能示弱?”
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便小心翼翼地褪去了外衣,只留下一件轻如蝉翼的里衣,准备进入梦乡的怀抱。
躺在床上,他目光落在了里侧身旁的女子身上,好奇心如同小猫的爪子,轻轻挠着他的心房。
奇怪,面对她,他竟没有了往常对待其他女子时的那份烦躁。此刻的她,蜷缩着,仿佛一只温顺的小猫咪,乖巧得让人心生怜爱。
他忍不住伸出一根食指,轻轻地戳了戳她的鼻尖。那一瞬间,细腻如丝的触感如同电流般划过指尖,他竟有些舍不得抽回手来,仿佛在品味着这份难得的温柔与宁静。
这样的夜晚,对于冷筠逸而言,似乎变得有些不同寻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和谐。
就这样,眼瞅着星辰隐退,晨曦微露,他竟愣是睁眼守了一夜,仿佛要把她看进心底,刻入灵魂。
待到晨光熹微,
“主子,醒醒啦?冷府的小桃都来催了,说是请您过府请安。”阿兰在门外敲得急,生怕误了事。
谢笙蝶这才慵懒地掀开眼皮,一副刚从云端降落的模样。“行了行了,你先退下,我自个儿来,不用劳烦你伺候。”
阿兰会心一笑,估摸着主子是新婚甜蜜,脸皮薄,不好意思让她进去。话说回来,主子的化妆打扮功夫了得,向来亲力亲为,比她这个丫鬟强多了。
于是她没多想,贴心地把热水和洗漱用品放在门口,隔着门喊道:“主子,热水和东西我都搁这儿了,你起来后自个儿拿哈。”
“嗯,知道啦……”谢笙蝶随口应着,可话音未落,眼皮子又不争气地合上了,仿佛昨晚的不眠之夜并未结束,她又悄悄溜进了梦乡。
冷筠逸凝视着小姑娘恬静的睡颜,于心不忍惊扰这份安宁。于是,他轻手轻脚,仿佛生怕惊醒梦中的精灵,从身旁取过昨日赠予她的星云剑。
剑身轻吟,出鞘的刹那,锋芒不经意划过他的指尖。一缕鲜红,如同细流,沿着指腹蜿蜒而下。他小心翼翼地将血滴于床榻中央,仪式般庄重。
随后,他悄然着装,动作轻盈如风,最终轻轻推开了房门,身影隐没于晨光之中。
他刚跨过门槛,小桃已静候多时,眼眸深邃,似藏千言。"轻些,莫扰了她的清梦,你只管将手中的物事送入,悉心照料她晨起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