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监控后面不知道坐着谁,又在等着捕捉什么样的漏洞。
可裴望渝不明白的是,明知道屋里有监控,哥哥为什么还要带她进来。
很简单,这小院的监控何止这屋里的一个,陆彦翀虽说没让很多人看守小院,但这小院的风吹草动他一清二楚 ,院子各个角落的监控比这屋里只多不会少,多角度的。
屋子被监控起来,但好歹只有一个,他背对着,总是能规避一些东西。
裴望渝在哥哥的眼波流转间很快也懂了这一点,她尽量不受情绪的支配,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些。
“小渝,你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
这样的情况下,兄妹俩的每个字都不单单是字面上的意思,裴望渝心中了然其中的言外之意,朝着哥哥淡笑,“陆彦翀答应我的,说我可以来看看你。”
话音未落,裴励城眼眸紧缩,很快又点了点头,“是哥哥连累我们小渝了。”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妹妹被陆彦翀带走的。
那天裴励城扛过了新一轮的折磨,口腔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
他被赵聿像提溜鸡仔似的丢到南亚的地下室,身上的痛楚麻痹了神智,他甚至都感觉不到疼,气息微弱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赵聿满目猩红,如果不是陆彦翀明令要给他留一条命,那会儿他就应该是个死人的。
短短三天,猎犬撕咬露出白骨,止血包扎再打疫苗,巨蟒缠绕毒素浸入,打了血清然后周而复始,不停地注水反而成了最温柔的一环,可即便这样,百八十种酷刑下来,赵聿依旧没能撬开裴励城的嘴。
气到极致,赵聿硬生生冒出股敬佩之意。
硬的不行也换不了软的,尤其是赵聿目睹了秦安婷最后的惨状,但他能换种方式折磨裴励城。
裴励城有种,能扛住身体的折磨,可心里呢?
裴望渝就是击溃他最好的办法。
赵聿满是不屑地说:“你算个男人,就是不知道你妹妹能不能像你一样抗住这些痛不欲生的法子。”
果不其然,裴励城在赵聿话音落下之后,如同将死之人回光返照一般,蓦地睁开了眼。
可他说不出话,只能用尽全力瞪着赵聿,然赵聿只留下一个极为轻蔑的眼神,转身离开。
打那时候起,裴励城的心就被悬在了半空,但他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担忧,日复一日地在变着法的折磨里扮着哑巴。
他在赌,赌陆彦翀不会如此没有人性,能保留一星半点的理智,更赌那位受他嘱托的老友,能尽快将妹妹带离炼狱。
对于妹妹,他是愧疚的,很愧疚....
温柔摩挲着裴望渝的手背,裴励城哑着声音说,“你最近怎么样?”
裴望渝不想哥哥心里负担太重,佯装轻松回,“还行,能吃能睡,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