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掐诀，口中呵咒。
顿时，包裹城市的光罩白芒大绽，整片天空瞬间被点亮，犹如白日般明亮。
光明之下，黑暗无处遁藏。
“守夜人好大的手笔啊，三名超凡境四阶，倒也算看的起我们。”高楼上的身影讥嘲道。
只剩下残块的高楼就这么耸立着，坚固牢靠的钢筋支撑起仅剩的砖块和混泥土，将它高高立起。
那人就像个癫狂的疯子，紧闭着双眼，行走在残半高楼的边缘，他摊开双手，想拥抱那迎面的冷风。
“好冷的风啊，我以为它为我而来，想拥抱它，留下它，可它却只是一名过客，轻轻的从我身边经过，不留一丝痕迹。”
他就这么走着，自言自语，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他一人，孤独一词将他包裹，密不透风，无处可逃。
“你们自称代表国家，代表大义、光明，对外说要铲除世间一切黑暗，终结这场凄凉的末世。”
“可是人们等啊等，等啊等，那和平的盛世没有到来，迎来的只有冰冷的谎言，还有那冷酷的城市阶级。”
“真是自以为是啊，高举着正义的旗帜，清扫着自认为的黑暗，将底层的人们视为肮脏的臭虫。”
“如果这就是你们心中的和平盛世，那，可真是令人作呕啊。”
高处的疯子讲着，低处的人们听着，如刀般凌冽的冷风撕刮在他的脸上，像是要割下他面庞上的皮肉。
说完，疯子从衣内取出一副崭新的扑克牌，撕开包装，双脚一转，就这么笔直坠下。
五十四张扑克牌随风散开，顷刻间，将那疯子笼罩，就这么跟着他垂直落下。
何奕就这么看着，看着扑克牌降落，最后扩散开来，零零散散，飘落到地面各处。
人消失了，可能是在被笼罩时，也可能是在扩散时，魔术师的登场方式总是这么神秘莫测，就像这个世界。
“跑了？”青年男子疑惑道。
未等寻找，身后就传来怪异的声音，一顿一顿，跟心脏的跳动频率相似。
众人转过头，就看那疯子早已站在怪物头顶，冷笑着看向他们，那双眸是暗淡的，里面填满了疲惫和孤寂。
这一刻他释然了，放松了身体，袒露出真实的自己，不再被任何东西所束缚，此刻只为自己而活。
“就让我为这场盛大表演，献上最后的结尾吧。”疯子跳下，将右掌刺入怪物的胸口、左掌刺进自己的胸口。
艳红的血液顺指尖流淌出，落在地上，和漆黑粘稠的血液合在一起，黑红交杂，妖艳而怪异。
感受着身体的疼痛，疯子撕心大笑，重重咳嗽几声，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以身作祭，借天之力！”
声下，上天似有回应，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将怪物和他一同笼罩其中，光芒刺目，看不清内部。
光束吞噬了他们，外面的人们只能听见那撕心裂肺的惨痛声，还有与之相违的大笑声。
突然一声惨叫，金光爆发，把那链接上天的通道撑大开来，贪婪的汲取着天道的力量。
片刻后，光芒散去，何奕等人睁开双眼往内望去，一个巨大身影映入眼帘，心震如鼓，鼻息如雷。
那只是一只脚，一只巨大的脚，原本就高大的怪物，此时外貌大变，体型翻大一倍。
“这，这是交易法中的能力。”盯着眼前这幕，年轻男子惊道。
闻言，老者和青年男子沉默了，想着之前他说的话，原本以为他就是个疯子，但现在却有些硬不起气来，之前的焰气也被消大半。
老者面露怜悯，轻轻开口:“竟是那次事件的幸存者，也是个可怜人啊……”
“那些幸存者之后不是大有作为，就是归隐收场，没想到曙光会也有，还是厌世类的。”青年男子感慨道。
“可，就算这是守夜人欠他们的，也不能拉上一座城来报复啊，他们是无辜的……”青年男子攥紧拳头，无处释放，又瘫软开。
一旁的何奕听不懂他们的话，也知道当下不是问的时候，只能这么看着眼前，看向那庞大的怪物。
“来吧！我还不需要你们来可怜，就用这最后的战斗来画上末尾的句号吧。”嘶哑的声音从怪物口中发出。
疯子和怪物融合在了一起，两者声音混杂，仰头撕声咆哮，宣泄着自己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