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回府,洗漱一番,方才去正式拜见家中长辈。
他今日刚回京城,匆匆忙忙就先去拜见了皇上,随后又和华贵妃吃了顿饭,还没来得及正式见过家中长辈。
如今年家只有年羹尧一人在朝中举轻若重,年羹尧父亲年遐龄已然曾历宗人府府丞,后先帝去世,胤禛上位,他便从职位上退了下来,现在做的是个闲散小官。
其他的,如年羹尧的两个儿子,年富和年兴谋略有限武力不足,继承不了父亲的本领,便只能靠着父亲谋求小官,和祖父一样做个闲散官员了,每日招猫逗狗好不悠闲。
可以说整个年家,最大胆的就是年羹尧本人了,包括但不限于买卖官爵收受贿赂这种掉脑袋的大事都敢做。
年世兰的书信晚上才到年家,年世兰自有自己的人脉,送东西出去不必经过层层查验,因而可以在信上写一些私密的事情。
年遐龄和妻子收到来信,犹豫一番,终于叫来年羹尧,
“夜已深,不知父亲和母亲叫儿子来所为何事?”
年羹尧大踏步走进来,身上穿着寝衣,外面简单套着一个外套便过来了,十分不拘小节。
年遐龄眉眼带着苦涩,妻子也是愁眉苦脸。
年羹尧见此,心中划过不妙的预感,“到底所为何事?”
年遐龄叹了口气,“夫人,你来说吧。”
汪雅诗道:“羹尧,我接下来说的事,你不要激动。”
年羹尧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您说!”
“皇上当年赏赐给世兰的欢宜香,里面含有麝香,让人能闻之不孕,且伤身!”
王雅诗说出这个两年前便知道的秘密,心中出了一口郁气,但更深的郁气仍旧埋藏在心里,叫她难受,心疼死女儿的遭遇了。
除了这个,其实王雅诗对当年女儿无故喝下端妃齐月宾的堕胎药一事,心中也是存疑的,那真是齐月宾一人所为就能办成的事?
况且齐月宾此人聪慧,会做出亲自送药去堕胎的荒唐举动么?
若说身后没有人指使,她是万万不信的。
只是当年事发,没有仔细查验,她手神不进胤禛府邸查明真相,便只能把疑问按在心底,勉强相信胤禛对世兰有一丝丝情分。
至于真心,她是过来人,即便是向来有敬爱妻子美名的年遐龄,后院不也塞满了莺莺燕燕么,王雅诗是半点不信男子所说的情意,这种放屁一样的誓言,也就能骗一骗涉世未深的年世兰了。
可怜她的宝贝女儿,还没及笄就被胤禛的花言巧语骗了心,非要闹着嫁给胤禛,哪怕是做妾。
否则,以年世兰的身份,哪家正妻做不得?
说起当年,都是泪。
年羹尧原本还算放松,然而母亲的话语一出,他立刻变了脸色:
“什么!?妹妹多年不孕,身子还比以前虚弱,竟是欢宜香的缘故?!”
那他多年来遍访名医,给妹妹送进宫里帮忙调理身子,算什么?
那些名医,竟然敢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