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迟疑了一下。
“方嬷嬷带着两个小太监,正欲将小国舅往荷花池里扔。”
“臣妾事后想想有些害怕,若是太后知道这件事是臣妾告诉娘娘的,那臣妾以后在这宫中哪里还能有太平日子可过?”
说着,她怯懦懦的跪倒在地苏汐月跟前,星目里泪雾弥漫。
“娘娘,恕臣妾不能出头给您做证,臣妾死不足惜,可在臣妾的身后还有柳氏全族人的性命在呢。”
苏汐月赶忙将她扶起。
“无碍的,本宫就是想确定,到底是不是凌绮罗想害阿弟而已。”
“至于做证的事,本宫不会为难你的,即便是方嬷嬷不愿意供认,本宫也会找到其他证据的。”
“万幸的是,阿弟的性命还在,这还得多谢柳常在。”
她感激的侧目望着身侧这个相貌平平的女子,她比她的姐姐看起来显然安分、面善了许多。
柳梦惜微微颔首,小心翼翼道。
“娘娘说的哪里话,臣妾做的都是分内之事。”
“臣妾只愧疚,当时臣妾只顾忌自己和身后的家人,竟没有勇气上前去阻止他们害人呢。”
苏汐月勾唇浅浅一笑。
“不管怎样,本宫会记着你这次的恩情的,日后若是有事需要本宫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本宫定鼎力相助。”
刚回到宴会场,安瑞祥便匆匆迎上了她。
“娘娘,您让奴才好找啊!”
苏汐月一脸惊愕。
“不是让你寸步不离的守着阿弟的吗?你怎的又到这里来了。”
安瑞祥无奈的蹙眉,瘦削的手掌做成喇叭状附在苏汐月耳边。
“娘娘放心,现下皇上派了乔统领亲自到惜芳阁去守着呢。”
“方才几个黑衣人闯入,想要杀害小国舅。”
“幸好奴才袖袋里准备的有迷香,乔统领又碰巧路过,不然的话,奴才可能就和小国舅一起没命了。”
苏汐月不由得贝齿轻咬,愤愤的喘着粗气。
“定又是凌绮罗搞的鬼,那夜荷花池没能将阿弟溺死,今日她竟又忍不住出手了。”
说罢,她美目扫视一眼正位上,凌绮罗的位置已然空了。
“太后娘娘呢?”
她走到自己的位子旁,询问一直守在宴会场里的辛果。
“方才太后娘娘说身子不适,已经先行离开了。”
“身子不适?”苏汐月冷冷一笑,“这么说本宫该去探望她一下才是。”
说着,她便回转身,向着寿康阁的方向快速掠去。
夜景湛星目巴巴的望着她快速离去的背影,想要起身追过去,却被萧霓仙给拦住了。
“皇上,为着小国舅的事情,太后这几日伤透了脑筋。”
“昨日臣妾去探望过太后,她只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她那日歇息的早,根本就不知道小国舅的事。”
“看来这次您真真是冤枉了她老人家呢。”
“臣妾着实有些担心她的身子,不如您陪臣妾一块儿去探望一下她吧。”
夜景湛眉头微蹙,深深地叹了口气。
方嬷嬷在大理寺受刑好几日了,也未能招认出半个字。
他也在怀疑,仅凭着李嬷嬷临死前说的那几句话,他是否冤枉了凌绮罗呢。
“那好吧,现下册封礼也结束了,皇后便陪朕过去看看母后吧!”
说罢,他果断的起身,与萧霓仙并肩向寿康阁移去。
寿康阁寝殿内静悄悄的,两名宫女和两名太监,毕恭毕敬的垂首站在门口。
看到夜景湛和萧霓仙,他们赶忙跪地俯身。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夜景湛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的昂着头,冷冷问道。
“太后睡下了吗?”
为首的太监跪行上前一步。
“方才丽妃娘娘进去探望,现下还没出来呢。”
苏汐月来探望凌绮罗?
夜景湛星目微紧,回头望一眼同样惊讶的萧霓仙,这才快速的迈步进门。
寝殿内室,血淋淋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凌绮罗斜倚在榻边,一袭白色中衣,业已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苏汐月此刻正躬身站在榻边,俏脸上溅满了鲜血,玉手里还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
辛果就躺在她的脚下,一动不动的昏睡着。
“苏汐月,你疯了吗?你竟然杀了太后!”
萧霓仙冲上前去,一把将苏汐月推开,握着凌绮罗早已冰冷的手掌,跪倒在榻边,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