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丽贵人,不守妇道,秽乱宫闱,行止不端,实乃悖逆人伦,有损皇家颜面。”
“今朕为正纲纪,以儆效尤,特废黜丽贵人封号,贬为贱奴。”
“其近身侍从,一并严惩。”
“其父沈南知削去大将军官职,贬为守吏,世代镇守南疆,无召不得回,家中女眷,不限其行,来去自由。”
“望后宫众人以此为戒,钦此!”
苏汐月撑着虚弱的娇躯,抬眸仰视着行至她跟前的夜景湛,美目里泛出无尽的恨意。
“夜景湛,此等欲加之罪,你为何还要牵连那么多人?”
“沈家父亲年事已高,你为何还要将其贬到南疆?难道你忘了他也是曾经助你夺位的人吗?”
夜景湛星目斜一眼站在不远处回廊里的凌绮罗,勾起唇角冷冷一笑。
“这事你该怪你自己才是!”
“夜景湛!”见他要拂袖离去,苏汐月赶忙爬上前去,玉手揪着他的锦袍,“求你……”
她美目里泪水泛滥,干涸的唇瓣微微张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求你放了奶娘!放了母亲和阿弟!”
“求你……”
她干涸的唇瓣奋力的蠕动着,俏脸缓缓地歪在地面上,一双赤红色的眸子,却还恳求似的巴望夜景湛。
夜景湛背在身后的大手微紧,喉结上下涌动。
他忽的星目一紧,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用力的踢开她,大步流星的向凌绮罗走去。
微风拂来,地面上的尘埃伴随着她的秀发,轻轻地拍打着苏汐月绝望地俏脸。
她纤细无力的手指紧紧的扒着地面,仿佛是在与这不公的命运抗争一般。
她的呼吸渐渐变得微弱,干涸起皮的唇瓣剧烈的颤抖着,美目缓缓合上,挤出卡在她眼角的最后一滴眼泪。
她就那样静静的趴在那里,如同一朵凋零的花朵一般,被遗忘在了承恩殿门前。
“母后!”
夜景湛低眉给凌绮罗行见礼的时候,星目刻意的斜一眼已然昏厥在地上的苏汐月。
凌绮罗也没想到,她来的时候会正巧碰到夜景湛。
看来她方才来之前准备的白绫、鸩酒和匕首,现下是用不上了。
“皇帝,你早该这般做了。”
“这样的贱人,你就应该直接了结了她,还留着她做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跟随着夜景湛折回身往回走。
夜景湛淡淡一笑。
“母后所言极是,只是朕觉得与其直接杀了她,倒不如让她生不如死的好。”
凌绮罗不以为然的瘪瘪嘴。
“之前皇帝不也是这般说的,哀家怕你日后还是抵御不了她那副蛊惑人心的皮囊。”
夜景湛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
“这事朕有分寸,母后就无须费心了。”
凌绮罗不满的白他一眼,若不是萧霓仙一直劝她,不能跟夜景湛来硬的,她这会儿恐怕又要发作了。
“皇帝说的是,哀家老了,许多事哀家也管不动了。”
“仔细想想,皇帝上次说的很有道理,哀家无事便在寿康阁里,养养花,种种草,修身养性,再惬意不过了呢。”
她这样的转变,显然令夜景湛很是意外,他会心一笑,将她瘦削的手掌握在掌心。
“母后能这样想,朕便放心了。”
“朕听闻那东方玉林这几日闹腾的厉害,扰得母后寝食难安,何不将他送出宫去呢?”
“东方硕府上多得是能照顾他的下人,母后即便是为了报恩,也不必日日将他的儿子带在身边。”
凌绮罗错愕的别过头,满脸心虚。
“皇帝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