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一介草民,怎能承受贵人这一拜啊,真是折煞草民了。”
“在沈府的时候,草民也是受皇上所托,日日为你问脉。”
“若不是贵人,草民如何能日日得见圣颜呢!”
葛神医如此说,自然是谦虚之词。
他的医术在整个沧澜国都是出了名的,只是他不畏权势,不贪图钱财,很多人想要见他一面都很难。
苏汐月清楚地记得,她的父亲曾派人去请了他三次都未能见到他的真颜。
夜景湛能请到他,应该也是做了不少功课的。
“葛神医,求您一定要救救我阿弟!”
“太医说他这辈子都不能再说话了,日后进食都会十分痛苦的。”
“求您可怜可怜他,他年纪还小,后半辈子不能就这样痛苦的活着。”
苏汐月忽的双膝一弯跪倒在地上,泪光潋滟的仰视着葛神医。
葛神医赶忙和徐令仪一起搀扶着她起身。
“贵人无须行如此大礼。”
“咱们皇上曾救草民于危难,草民定当尽心竭力的帮他救他想救之人。”
说着,他又将目光移到苏汐月身后的安瑞祥身上。
“加之,草民还有个不争气的徒儿,在这宫里。”
“他方才去接草民的时候,可是求了草民一路,让草民务必帮您救救小公子的。”
安瑞祥挠挠头,尴尬的笑道。
徒弟?苏汐月不可思议的回头望着安瑞祥。
“小祥子是您的徒弟?”
葛神医笑着点头。
“是最差的一个徒弟,还未学成便逃之夭夭了,还说他志不在学医。”
“草民是没想到,多年未见,他竟然甘愿跻身在这宫中,做个寂寂无名的太监。”
安瑞祥蹙眉,满脸歉疚道。
“师父,您快别说了,徒儿也是被逼无奈。”
“若不是跟您学的这些医术,徒儿在这宫里,可能早就混不下去了。”
“徒儿现在不知道多后悔呢,当初徒儿就不该离开您。”
他说话的时候眸光中泛着泪花。
苏汐月不禁有些感慨,在这世上痛苦苟活着的,好像还不止她一个。
“还是先给小公子瞧病要紧。”
徐令仪一边慈爱的用帕子拭掉安瑞祥眼角的泪珠,一边和蔼的笑道。
“小公子这喉咙和食道灼伤已久,想要完全治愈,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一番诊治后,葛神医认真道。
“不过,草民还是有信心能让他恢复正常进食的。”
“至于嗓子,恐怕就不能恢复如初了。”
苏汐月满脸疑惑。
“嗓子不能恢复如初,是何意?”
“他还能发出声音,对吗?”
葛神医点头,自信满满道。
“对,只是声音可能与常人有所差异。”
苏汐月不由得面露喜色,玉手紧紧的攥着徐令仪的手,别提多激动了。
“奶娘,太好了!”
不经意间,她瞟见门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正在望着她欣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