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她曾经存放红豆手串的锦盒,一封折叠整齐的书信映入她的眼帘。
她瞳孔陡然间放大,急切的将那书信展开来细看。
竟然是沈容芷,他昨夜应该回来过她的房间。
苏汐月美目里泪水潋滟,她将那封信放在胸口,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似是要疯魔了。
“月儿,喝些参汤吧。”
阮雪玉忽然推门进来。
她赶忙拭掉眼角的泪珠,若无其事的回转身,乖巧的捧起那参汤一饮而尽。
“母亲,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怀有身孕的事的?”
阮雪玉似是没料到,苏汐月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她正收拾着汤碗的手一顿,眼神飘忽的低垂着。
“我……”
“母亲是希望我生下仇人的儿子吗?”苏汐月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责备之意,“还是为了能够苟延残喘的活着,您不惜丢了名节,更不惜拿我去换?”
阮雪玉眉头一紧,回头不可思议的望着苏汐月。
“月儿,你怎可这般同母亲讲话?”
苏汐月冷嗤一声。
“母亲回答我便是。”
阮雪玉似是被刺激到了,玉手揪着胸口的衣衫,坐在一旁低声喘着气。
“你刚回沈府,便吐血昏迷,那么多日都不曾醒来,很多大夫看过之后,都说你没救了。”
“你可知当时我这心里有多担心?”
“若不是皇上特地派人过来观照,沈府能为你请来那葛神医,救回你这条命吗?”
“除了同意沈将军,将你有身孕的事上报给朝廷,求皇上施以援手外,我没有其他选择。”
“我只想让你和墨尘,让我的一双儿女都活着!我有错吗?”
“我现在不是皇后了,我什么都做不了了!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便是牺牲自己,无论要付出什么,都在所不惜。”
话说到最后,她泣不成声。
苏汐月万般愧疚,含泪颤声扑过去,将她拥在怀里。
“母亲,对不起……对不起……”
阮雪玉哭得愈发凶了。
“幸而皇上还能看在你腹中孩儿的面子上,不遗余力的来救你,要不然,母亲真怕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
苏汐月没想到,在她眼中的孽子,居然也是在关键时候那一株救了她命的稻草。
时移世易,以前金尊玉贵的她们,应是万万想不到,有一日她们竟要为了活着舍去她们心中最珍贵的东西。
“月儿,委屈你了。”
阮雪玉这句话一出口,苏汐月便再也按耐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
灭国这几个月以来的心酸事,桩桩件件都如刻在她的心脏里了一般,无时无刻不在滴血。
沈容芷说要带她走,他会在城郊五里亭一直等着她。
虽然她一直都向往着,能有一日与他一起远离这尘世,过平凡夫妻的生活。
可她若走了阮雪玉要怎么办?她那个在宫中日日备受折磨的阿弟该怎么办?
“月儿,你走吧。”
阮雪玉忽的直起身子,将苏汐月鬓角凌乱的碎发掩在耳后。
苏汐月美目一紧,泪珠迅速滑出眼眶。
“我看到容芷留给你的信件了。”
“若是他能安全带你离开,你便随他去吧。”
阮雪玉含泪浅笑,语气却异常坚定。
“你出生的时候,钦天监便为你占卜过,说你天生富贵命。”
“母亲相信,离开这里,你定能与容芷过上好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