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从洞房中掳走了沈容芷的新娘子,他们这一对昔日好友便鲜少见面。
没想到今日沈容芷竟然还能为了苏汐月,找到御书房来。
沈容芷一袭白色云锦长袍,乌黑的长发束在精致的银镶玉发冠里,额前垂着的那几缕凌乱的发丝,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曳着。
夜景湛看不清他那对冷漠的丹凤眼,到底是在怒视着他,还是在无声的与他抗争。
“微臣……参见皇上。”
夜景湛星目微紧,俊脸上荡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容芷新婚燕尔,怎的看起来如此落寞?”
“新娘是你青梅竹马的表妹,朕是看你们属实般配,才赐的婚。”
“怎的,你不满意?”
沈容芷薄唇微颤,昔日他与夜景湛谈笑风生、把酒言欢的情形在脑海中不断的浮现。
一想到他与苏汐月肌肤相亲,肆意交融的模样,他就恨不得飞身上前,亲手将眼前高位上的男人撕成碎片。
“微……臣……不……敢!”
如发泄一般,他的薄唇中恨恨的崩出这四字。
夜景湛起身,满脸鄙夷的欺身上前,与他相对而立。
“沈二小姐身子有恙,今日不便回府,待她身子好些了,朕自然会遣人送她回去的,你且回吧。”
沈容芷眉头微蹙,狭长的丹凤眼倔强的直视着夜景湛。
“舍妹尚在闺阁之中,身子有恙,自当回府诊治,不便在宫中多做叨扰。”
“否则传扬出去,恐是有损她的名节。”
夜景湛不禁冷嗤出了声,挑着眉满脸得意。
“这个无须你担心,不日朕便会纳她入后宫了,没人敢损了她的名节。”
沈容芷垂在身侧的大手忽的一紧,微微的颤抖起来,狭长的眸子里似是要喷出火来了。
“她是不会同意的,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的位置!”
夜景湛厚唇微紧,额头青筋瞬间暴起。
“无须她同意!她这辈子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做朕的女人,二,便是死在朕的手下!”
“夜景湛!”
沈容芷怒不可遏的低喝,引得门外的侍卫蜂拥而至,如铁桶般的将他二人围在中间。
“我定会为她创造出第三条路的!”
“你且等着!”
说罢,他掏出腰间的玉牌,重重的摔在地上,想要离开,却被那些侍卫拦住了去路。
那玉牌可是官员们身份的象征,上面刻着他们的姓名和官职,由皇上亲赐。
沧澜国律法里明令,故意损坏玉牌,等同谋逆,是要被处以极刑的。
沈容芷此番举动,显然旨在解除他们之间的君臣关系,与他鱼死网破。
“皇上,要将他拿下吗?”
黄福安瞧一眼地上的玉质碎片,低着身子上前询问。
夜景湛眸光一抬,鄙夷的盯着沈容芷的背影。
“沈容芷,朕等着你!”
说罢他对众侍卫挥手轻喝。
“放他走!”
翌日清晨,沈府便接到了圣旨。
“朕承天运,御及四海。然有沈家长子沈容芷,位居显职,却不思皇恩浩荡,竟行藐视皇权之举。
言语放肆,行为乖张,罔顾君臣之礼,实乃大不敬之罪,此等行径,若不严惩,何以正朝纲、明法纪。
今朕降旨,革去沈容芷所有官职,即刻逐出上京,永世不得回。
其父,沈南知,负管教不严之责,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钦此!”
苏汐月原以为夜景湛夜里会到承恩殿去,却没想到,她瑟缩在软榻上一整夜,竟都无人来打扰。
她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辛果和辛桃进来伺候她洗漱,她赶忙迎上前去询问。
“昨夜宫中可有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