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拉利在胸口画着十字,默默念着弥撒祷文,而我却警惕的像一只鬣犬,提鼻子闻了闻,“莱拉,发现没,比诺伊佩拉少了什么东西。”莱拉点点头:“尸体,这里太干净了,没有尸体,也没有腐坏的味道。”杰克突然示意我们安静,把右手拢在耳朵上,“有犬吠的声音。”我照着他的迎面骨就是一脚,“你故意的吧?”杰克揉着小腿,半天才反应过来我为啥踢他,“没说你,真的有狗叫声,就在那个方向。”
“过去看看!”莱拉一挥手,五个人蹑手蹑脚的朝杰克手指的方向摸去。穿过两个街区,我们也慢慢听到犬声与人声,莱拉打着手势,示意我和杰克正面过去,他们三个迂回。我们两个高抬腿轻落步,小心翼翼地穿过一处市场,就看见街道两边不再是自然的侵蚀和破落,而是另一番模样。周围的墙面被熏的乌漆嘛黑,又不知道被什么材质的颜料画满恶趣味的涂鸦,五个个光头男人围着篝火大声饮酒喧哗着,三只恶犬拴在旁边的雕像上,不时发出吠声,仿佛想要加入男人们的讨论。
“匪帮?”我看着他们身上同样的纹身猜测道。“怎么样,鼻子看你,耳朵还是靠我吧?”杰克嘚瑟道。我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暗自羡慕这个子高还真是好,眼界广听界也广,“说正事,有那几只狗咱可没法悄悄靠近。”“看我的吧!”杰克又悄悄的往前靠了靠,从怀里掏出一根加长的弩箭来,“让你见识见识我新研制的贯穿箭。”说完他吐了点唾沫在指头上,又放在空中停了一会儿。“你好恶心。”我不禁吐槽。“你懂什么,我这是在测风向风速。”杰克无奈地解释道。
等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就看杰克左臂横端,右手弩架在左臂之上,睁一目眇一目看准时机,食指一搂扳机,弩箭离弦而出,正中第一只恶犬的头部,第二三只恶犬还没反应过来就也被穿头而过的弩箭串了糖葫芦。光头男人们喧嚣的声音甚大,丝毫没发现身边发生的异变,我不禁挑起大指,“厉害,人家都说一箭双雕,你这一弩三犬也堪称一绝。”“男人的夸赞可没法让我高兴。”杰克得意洋洋的收起手弩,“剩下几个怎么办?”“留一个舌头,剩下的……”我做了个割脖子的手势。
……
“我说,三当家的手底下那帮女人,也和咱们干的一样的勾当,那天杰瑞去递情书还被人家羞臊了一番,真是好生没趣。”“人家羞臊杰瑞又不是因为他盗贼的身份,你不知道他是有名的五秒真男人么?”几个人嘴里没荤没素的闲聊着。“也是,这都什么光景了,他还一天惦记着那档子破事。要是我,有那精力多搜几头羊回来,大当家还能赏下块儿羊肉来,哪还用吃这腌臜东西。”另外一个人使劲儿从老鼠肉串上撕下一块儿来,费力地咽了下去,然后踢了一脚旁边的人,“丧彪,去给老子再拿瓶酒来噎死我了。”
叫作丧彪的挨了一脚一动不动,吃老鼠这位不乐意了,“老子和你说话呢,你聋了。”又使劲儿给了一脚,哪知丧彪颓然栽倒,后脑勺上插着一把苦无。“啊!”吃老鼠的盗贼腾的一下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喊,一只手从他身后夺过老鼠肉串往上一戳,尖头从上牙膛插进去脑瓜顶冒出来,眼看是活不成了。开荤腔的两个赶紧拔刀,一个脑袋后面挨了一膝盖昏倒在篝火之内,另一个被弩箭穿透了喉咙。
我和杰克拍了拍手,一起走到第五个盗贼面前,第五个盗贼喝的有点多,正四仰八叉的躺着,这会儿听着动静也醒来了。“你们干嘛呢,就不能消停会儿。”惺忪的醉眼睁开就看见两个陌生人和四具尸体,吓得酒全醒了,“你们,你们是谁?”我俩笑眯眯地蹲下来,一人一句地说道:“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成为他们。”
第五个盗贼一个劲儿卜楞脑袋,“你,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刚好是个软骨头,我俩一人一边坐下,“你叫什么?”“我叫塔维利。”“你们是哪个匪帮的?”“我们是猎犬盗贼团的。”我摩挲着下巴想了半天,实在没听说过,“你们为什么会在诺斯玛尔?”塔维利真是有什么说什么,不带磕绊的,“传染病扩散以后,诺斯玛尔的人死的死,走的走,成了一座空城,我们大当家原本也计划带着我们撤离,后来发现所有的出路都有公国军队把守,我们这种通缉令上的盗贼团想出去就等于自投罗网,大当家只得带我们进入诺斯玛尔。”
杰克忽然想到什么:“你们怎么没有感染传染病?”塔维利解释道:“原本我们盗贼团也病倒很多,有一个瘦高个吹笛子的人说只要我们大当家愿意效忠那位大人,那位大人就可以治愈病人,并赐予他们非凡的力量。”我俩对视一眼,看来这个吹笛子的在这次事件中是一个重要角色,“那个吹笛人在哪里?”“他说他在诺斯玛尔旁边的哈穆林村,穿过市政厅从东门出走二十里就到了。”
作为一个小角色他已经提供了够多讯息了,我把他往起一提,“行了,带我们穿过市政厅,出了东门我们就放了你。”杰克从篝火里拿起跟木头来,在地上画了个月亮的符号,“也不知道莱拉他们迂回了多大一个圈,怎么还没过来?”我一边推着塔维利往前走一边说道:“他们三个人呢,比咱安全多了,也没听到什么战斗的声音,咱先把出城的路打通再说。”
我们押着塔维利继续往前摸,不多时就看见前面又出现一处篝火。我们躲在巷子里往外看着,篝火周围堆着沙袋木箱等杂物,看不清楚,但是火光投映出一个巨大的身影。“阿,阿努比斯?”我捂着嘴惊呼道。只见这个身影狗首人身,头上戴着尼美斯头巾,手里拿着权杖,左右摇晃着身体,不知道在进行着什么仪式。
“阿努比斯是什么?”杰克没听过这个名字,我悄悄地回答他:“阿努比斯是古大陆上的一位神只,是亡者之神,专门审判人死后功过的。”“这么厉害?真有神?”杰克还是将信将疑的。我把他的身子拉的更低:“你见过暗精灵了吧?他们皮肤变黑,不能晒太阳,还经历了千百年的灾祸,这些都只是一位神只出于一时的嫉妒。”这次杰克也怂了,“那我们怎么办?”
塔维利听了个一头雾水,“那是……”没等他说完呢被我一个布团塞进嘴里,“别想着通风报信,我们被发现了你也活不了!带我们悄悄跑过去!”塔维利被布团噎得直犯恶心,只得不停地点头。
我们和猫似的从沙袋木箱后匍匐前进,就听着里面一个尖锐地声音喊着:“让那个娘们儿别再来烦我!老子现在变成这样死的心都有了!杰瑞,给我拿酒拿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