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螯杀过来了!
李伯端被摔得魂灵出窍。
他看到:
一团巨大的、非人的混乱的扭曲聚合体距离自己的魂灵不足三十六厘米!
操!
又是那该死的幻术!
得到消息后,身体本能的往上跳,避免了被大螯的撕裂的惨剧发生。
他飞檐走壁,靠着超凡者的怪力,在屏障上绕圈奔跑。
那魔虫从三张大嘴中喷出数百滴巨型毒液,朝着李伯端飞过来。
他维持不住平衡,一脚踩空,笔直的往下跌落。
一滴小毒液擦到了他的左肩,他迅速编织出一把极锋利的匕首,切下肩膀处绝大多数的肉;更多的大毒液被他躲过。
太阳被乌云遮住了!
它仿佛解开了镣铐,速度更快了。
其如疯掉的孽龙般,扭动蛇形的身子,长大嘴巴杀来。
李伯端继续向前跑。
蓦地,四堵看不见的墙出现,前后左右全部被堵住了。
他眼中,那魔虫正张大嘴巴,如火车一般朝他冲过来;那模样,让他不自觉的想起了都平君姒单在即墨的夜间放出的那千余头火牛;他愣了半秒,仿佛成了被猛冲的燕军士兵;即使隔着一堵透明厚墙,也能感受到它想要来波大的;它跟他一样,挤压了大半天的怒火和疯狂。
他灵机一动,忽地意识到这数量和方向不对劲,一心二用,魂灵再一次出窍,前方果然没有那聚合体的身影——又是幻术!
他看到:那魔虫的真身早已爬到屏障的天花板上,正留着口水,仅剩的两只大眼珠子中蕴藏着可怖的金光。
避无可避了!
他魂灵入窍,一心二用,快速在头顶凝聚防御。
除了木土金三系的所有他可以操控的能量都各自构建了至少十二层。
尤其是水系——金生水。
体内的金丹超负荷运转,其他可以参与属性转换工作的逐渐非人的器官亦是如此。
可,这里是悬崖,效率感人。
凝聚出的天花板,或火或雷,或风或云,或冰或岩,或阳或岩,或冥或岩,无一不是极薄极小的。
蓦地,它竟发出了声音:
“战战战!”
“死死死!”
“杀杀杀!”
“恶心恶心恶心!”
六种截然不同,杂乱无章,仿佛带着精神污染,充斥着贪嗔痴的声音不约而同的说出这些话。
是灵语?
最简单的那种。
只有几个词。
意外的好理解。
随着声音落下,金光也来了!
那两道金光格外的粗壮。看起来十分利害。
一瞬间,他眼睛就看不见了。
仿佛进入了一个古怪的幻境:
那里黄雾弥漫,山和树都闪着金光;吞云吐雾的巨大孽龙,在天上飞;每一片鳞片,都是一扇门,从中放火,火有毒,滴在地上,成了鎏金炼狱。
李伯端慌了手脚,只在那金色无比幻境中乱转。
向前不能举步。
退后不能动脚。
好像进入了一个巨大的金桶。
在里面转圈。
无奈找不到出路,智慧仿佛被锁住了。
他急躁的只爬搔,明知是幻境却无法挣脱。
索性,往上着实一跳,却撞破金光,扑的跌了一个倒栽葱。
觉道撞的头疼,急伸头摸摸,才发现:
把顶梁皮都撞软了!
自家心焦道:
“晦气!晦气!久以后定要贡脓,纵然好了,也是个破伤风。”
心中无比暴躁,却没处发泄。
即使是在白天,它也依旧强大得可怕。
就像某个万年老二,逆版本上分。
开局只有一个连补兵都补不明白的机车族,而对手却有个会放龙皇异次元的家伙。
这开局,二者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即使有取胜的可能,也微乎其微。
关键是,他丢出去的法术还加速了那魔虫开智的速度,本来还可以智取,现在只能祈祷它成长的速度比自己大脑想出对策并实施的速度慢了。
电光石火之间,胡思乱想结束了。
他现在眼睛还是看不清东西。
那魔虫不知道在想甚么,听不到动静。
他摸到了黏糊糊的东西。
其他的,无论是闻还是尝都一无所获,鼻子好像回到了前世,根本闻不到任何味道,嘴巴动不了。
只有触感可用。
他只得放弃,动用能力,魂灵出窍,一探究竟。
他看到:
黑!
无毛猴子本能恐惧的黑。
无边亦无际。
好黑呀。
我这是死了?
不至于。
吧?
至少也应该在我成仙之后再死呀!
我提莫滴还没有通关呀!
你凭什么让我去死。
你不过是一个怪物。
你提莫滴……
他有些崩溃。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人是鬼,是肉体还是魂灵。
他分不清发现。
他漫无目的的游泳。
他找不到任何光亮。
他似乎被扔到了无尽的虚无。还是远离世界群,没有通道与坐标的,已经被大神通者打得近乎一无所有的虚无。
这是不是绝境?
他自问。
没有回答,没有回答。
太好了!
没有回答……
我没死。
我没死。
李伯端不断的催眠自己。
他心想:
继续游,总会碰到边际。
他不知为何,可以动用能力,在魂灵的调整下,他没有绕圈圈。
他花的时间是个未知数,仿佛过了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一元),又仿佛只过了十二生灭(七十五分之一刹那)。
终于……
他看到了光。
光是椭圆形的。
里面有个看不清面容的小人。
只看一眼,李伯端就知道:它是自己的元神,还在沉睡的那种。
它睡得很安宁,光是看着,李伯端就能感同身受,体会到那种欢喜。
“光蛋”表面有数不清的神秘纹路,李伯端只看一眼就知道:那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知道的知识,其中有一个小符号,它象征着……三。
当他的魂灵知晓了它的含义,明白了它的作用后,他的魂灵竟穿过了那光蛋坚硬的薄膜,融入这小人体内。
进去后。
原本就快得离谱的魂灵的速度更快了。
他仿佛解开了束缚自己的镣铐和枷锁,舍弃那些不重要的东西。
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游了又一个未知数的时间之后,豁然开朗,不再只有纯白色的光做的通道,五颜六色,代表各种各样属性的光,在狭窄,发臭,腌臜,曲折的通道里熠熠生辉。
这里是?
他动用能力,只看到在悬崖上有那魔虫,没有自己的身影。
魂灵看到六个家伙,也被困在它肚中。
那魔虫睡得很香,一脸享受。
太阳快下班了。
它向西漂移。
魂灵入窍,穿过那魔虫像是要生产了似的,过于肥胖的大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