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端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培训班已经开不下去了。
起因是他的学生陆白问他精粹能量能不能单卖,并表示不想再听那无聊的重复的知识了,他们这一批老学员每天上课都听腻了。
他们不想每天无聊赖的吐纳,想不运功就能以金钱买到其他学员产出的精粹能量。
他们以为李伯端真有什么家传的“秘法”。
他跟陆白谈了一会,便不欢而散;他说“收支平衡”,陆白说什么“节约时间”。他也是在那天之后,开始疲倦了,他对自己所谓的“教育事业”不再上心。
他当时也对培训班的运作模式产生了怀疑。
五月十六日,李伯端在刷手机时忽地灵光一闪,想通了一些事:自己的本来目的是修炼。
五月二十日。
在确定这一批学生都修炼出法力之后,他关了培训班。
事实上,培训班的运作模式确有问题,他在写合同一开始就没有考虑到:如果有老学员赖着不走,那么想收支平衡便是不可能的了。老学员想要更进一步所需要的精粹能量远超新一批的学员;而他没有在合同上写下限制,那些老学员已经意识到这个漏洞,并准备去钻空子。
简而言之,就是他的收支平衡是具有局限性的,只有在每批学员都是新生的情况下,才能做到。而当他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只得用法宝里的存货,填补漏洞。
不过即使没发生这事,他的培训班也开不下去了。
究其原因,是开培训班无法给他带来有效的修为上的增长,只能给他带来鸡肋的有限的金钱;而他现在除了对修炼有益处的宝物外,对其他东西的需求少得可怜——便宜的东西对他无用,有用的又昂贵到他买不起,赤县的“黑市”有时甚至只收积分这种特殊货币——也只有修为上的增长,才能给他带来短暂的满足。
变成这样,是他一开始没想到的;他一开始,只想赚点钱;可当他发现可以收支平衡后,他又有了别的心思:希望自己学生能愈来愈多,这样产出的精粹能量应该会有剩余,那就可以给自己用了。当时的自己没意识到老学员会抱着跟他一样的想法并赖着不走,毕竟在他看来他们来培训班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归根结底,不过是超我觉得“这样做误人子弟,你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本我觉得“无聊透顶,还不如打怪升级”,自我则用如“已经赚到足够的钱,该提升境界,去追求些自己本来想要的东西了”这种话和稀泥。
现在,他无事一身轻,身上有足够自己生活很长一段时间的钱。
就像某个紫色皮肤的大块头说的那样: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李伯端开始在赤县境内旅游;自上次为了突破而旅游之后,他就爱上了这种活动。
期间,他还顺手完成了几个任务,积攒了一些积分;并把赤鬼国那边的特殊货币以极低的汇率换成了积分;不同于铜赤鬼,积分它没有实体。
不过,直至七月份,他都没有找到一条稳定的可以提升修为的门路。
祖国的大好河山是他领略不尽的;而现在的他其实更需要修为上的增长,他已经无心欣赏美景了,每日都在发愁该怎么获得大量的魂灵,或者找到一条可以稳定获得魂灵的门路。一夜暴富,或者细水长流,他觉得自己不贪,只要一个就够了。他在夜市里大吃大喝,修士的好处这就体现出来了:正常的食物怎么吃都不胖,都不会觉得撑。
第二天,七月五日。
上完厕所后,李伯端清爽了许多。
“早知道就少吃点辣的了。”他喃喃自语,甩了甩手,手上的水渍全飞走了。
他闲的没事,在城市里四处闲逛。
这之江省海州市十地县,被称为“山水神秀、佛宗道源”,风景李伯端还没看,但网上一搜,故事倒不少。
他没吃早饭,喝了点水,就离开旅馆,出去鬼混了……
半天下来,玩的不亦乐乎,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吃午饭;他路过一家面馆,想填填肚子。
蓦地,他眼前的空间发生了变化:像水一样,出现涟漪;像火一样,扭曲空气(实际上应该是折射与视觉效果);一面“镜子”,出现在李伯端面前。
镜子上没有出现李伯端有些圆润的脸,而是像湖面一样,透过它可以看到里面的东西;李伯端看到了一片丛林。
是秘境!这种东西他在书上看过,没想到,这传闻中的东西如今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来了兴致,想进去看一看,但又担心这是违法的,他不懂法,就像他不清楚这秘境里面是什么情况一样,他也不清楚就这么直接进去,属不属于违法行为。
没等他掏出手机查资料,忽地从他身后窜出一个小孩,穿过湖水一样的镜面,径直走进秘境。
接着,又有几个小孩跟着第一个小孩走进秘境。
“我讨厌熊孩子!”李伯端恶狠狠的说,然后弯着腰,穿过了镜面,跟着熊孩子,走进秘境。
一眨眼,他就来到了秘境中。
周围没有那几个熊孩子。
李伯端并不着急,他知道着急也没有用,明白越急越容易出错。
整理了一下衣服,认真观察周围,他发现:这不是他所看到的那片丛林。
他抬头仰望天空,太阳居于正中,又微微偏向他的左手边,如果秘境中的太阳的投影不是按照南半球来呈现的,那么他现在想要向北走,应该向右转。
朝着一个方向走,他终于盼到了河流;途中他还幸运的碰到了几株年份不错的好药材,都被顺手揣兜里了。
沿着河走,什么都没有发现。他的裤兜已经装满了,沿途遇到好多药材,他只得含泪丢弃一部分年份较低的;有些可以直接吃的,他已经吞到肚子里去了,从昨天夜里开始算,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吃饭。
又过了许久,他才看到人影,是一个小孩。
不是走进秘境的那六个小孩中的任何一个。
李伯端没有因为看到小孩而放松警惕,他之前被“小孩”坑过一次,在不确定目标是不是真正的小孩之前,他会随时准备战斗。
“喂!那边的,你过来!”那小孩对李伯端大声喊道。
你叫我过来我就过来?语气这么差。李伯端如是想到。
他没有理会那小孩,准备绕开对方,继续沿着河,向前走;转过身,远远地望着那小孩,不动声色的挪动身体。
“喂!你没听到吗?你过来!我饿了,好饿——非常饿!你身上有没有吃的?”那小孩带着哭腔的对李伯端大喊道。
“我讨厌熊孩子!”李伯端捂住脸,还是没法无视那小孩,想着先接触一下,看情况再说,于是板着个脸,慢慢靠近那小孩,没有放松警惕,随时准备暴起伤“人”。
“哦~你……有没有吃的?”那小孩看到李伯端板着个脸,反倒有些畏惧了,怯生生地往后退,一边退,一边询问。
“我没有。”李伯端淡淡道。
“哦~那你能带上我吗?我迷路了,伯伯。”那小孩显然估错了李伯端的年龄,这让李伯端想起了那个恶毒的小鬼。
看起来,只是个不懂礼貌的吃硬不吃软的熊孩子。李伯端动用能力,感知了一番,并没有在这小孩身上发现什么异常。
“我能。”李伯端的回答很简短。
“欧耶~”那小孩听到之后,竟开心的蹦了起来。
“跟上。”李伯端并不觉得对方应该高兴,也许这小孩留在原地才是更好的选择。
这小孩听到李伯端叫他跟上,便怯生生地走到李伯端面前,低声地伸出手来。
“能拉着我,走慢点吗?我没有力气了。”
“能。”
说罢,李伯端的大手握住这小孩的小手,一摇一摆;俩人沿着河向西北方走。
一路上,那些可以直接吃的药材,全进了这小孩的肚子里;是对方主动要求的,就算吃坏了肚子,或者虚不受补,也跟李伯端无关。
良久,遇到了岔路口;李伯端动用能力,神游天外,看到:河流被分成了两条,一个向北,一个向西。
他选择继续向北走。
过了许久,也没有遇到不一样的东西。
天都快要黑了,距离他刚进秘境时,应该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
秘境的面积是有限的,按理说走了这么久,总该遇到其他人了,可就是没人,一路上除了花草树木就与这小孩,就没遇到别的活物。
“喂——有人吗?”
蓦地,远处密林中传来小孩的竭尽全力的呼喊。
李伯端听到了,忙领着小孩寻找那声音的来源。
终于,他在阴森森的密林深处找到了一个小孩。
他带着俩小孩,回到了河边,此时俩小孩没精打采的,饿坏了。
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用精粹能量代替食物吧。
他忽地一激灵,觉得这是可行的:只要有了法力,成了修士,那么身体素质一提升,自然就更抗饿了。
天彻底黑了。
俩小孩很明显是怕黑的,抱成一团,畏畏缩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