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抱着看戏心态围观小巷内两人战斗的若木来说,隐藏在层叠错落的屋顶拐角处阴影内的一人心情就显得没有那么轻松。
男人摩挲着另一手套上颜色妖冶的宝石,佩戴着遮盖面容的面具中露出的眼睛微动,透露出的些许情绪却被他压抑下去。
单以男人本身的做派来说,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如果能给骑士团又或是给其中对战的凯亚找些麻烦,他自然乐意至极。
可如果结合那位少女的身份与自身立场,他至少应当保持袖手旁观。
男人的鼻子微微动了动,嗅着空气中越发明显浓郁的雾虚草味道,皱了皱眉。
其中掺杂着厌恶与痛恨,却又显示出违反他自身意志的怀念。
父亲在他怀中离去的那天,周身也是如此一般的味道。
在听到巷口处纷乱的脚步声时,男人的嘴角略微勾起,露出一个嘲讽意味十足不算笑的笑,又看了一眼下方小巷内的战斗,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现场。
冰蓝发色的少女拎着一柄看起来就沉重无比的大剑,以着反常识的速度与灵活甩开了身后的人,以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飞快加入了战斗,将本想拉住她有着棕发的少女抬起的手抛在了身后。
“诶!优菈!”安伯将抓空的手收回,同时另一只手刚忙往上托了托抱在怀里即将滑落下去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从封闭袋子的缝隙中露出的一丝丝区别于小巷内骤然变得冰寒的温度与迷幻的雾虚草味道截然不同的,带着温暖的甜品香气。
她是在返回骑士团的途中遇到了拎着甜品的好友,而好友就像是闹起了小脾气一般,将怀里的纸袋紧了紧,偏过头不又转过身打算离开,却在离开时鼻头动了动,随后飞速的转过身,言语关切的询问她最近和谁见了面。
在听到奇怪的少女和安伯被凯亚支着离开后,优菈就意识到了些许不对的地方,虽然她加入骑士团的时间要比安伯晚上些许,但她面对魔物与愚人众的经历要比主业为侦察的安伯丰富的多。
城门外石桥上残留的雾虚草香气,又或是她曾经到过的某些暗夜英雄出没的现场遗留的味道,仅仅是安伯身上那些许细微的雾虚草香气,就足够让她警惕起来,甚至做出某些不好的猜测。
因为成长经历,向来对人持有怀疑态度的她,在不能确定究竟是谁让安伯身上沾染了细微的雾虚草味道的情况下,她甚至可以做出某些大胆的猜测——比如凯亚就是那个隐藏起来混入蒙德潜伏许久终于露馅的持有邪眼的暗夜英雄。
是神秘的少女也好,凯亚也罢,不管是为了好友的安全,还是为了揪出那名在蒙德城以武犯禁的游侠,哪怕是将那人抓起来交给愚人众的人从而平息事端,于情于理她都该去看上一眼。
于是她将手中的纸袋塞给安伯,在询问了她与凯亚分开的地点后快速的赶到了现场,又追着一路些许细微的痕迹,在听到远处深巷的动静后找到了战作一团的两人。
而跟在身后的安伯看着好友在分开时极为严肃的神情,也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在追逐她的同时,喊上了几位在蒙德城内巡逻的几名骑士团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