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会,他就在旁边用那些碎片搭了个小小的尖塔。
“这是什么?我们不是来挖温泉的吗?”
“这是我只有一面之缘的好兄弟的坟墓。”
若木拍了拍手上的灰,然后合上手掌做祈祷状,“温泉就是它最后的遗赠。”
“啊?”
蝶安奈拉显然没有预料到话题会如此的沉重,她小小的纠结了一会,随后学着若木的样子走到那座石塔边,默哀了一会。
随后蝶安奈拉拎起她捎带来的锄头,看向若木,“师父,怎么挖,在哪挖?”
这锄头还是若木嫌弃不称手扔那的,但蝶安奈拉看着两手空空的师父,觉得挖温泉怎么也要带个工具,在临行前拿上了。
回应她的则是若木嘴边让她极为熟悉的笑意,看到后她也学着若木之前的样子,将锄头反手丢在了一旁。
这东西已经没有拿着的必要了。
“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别人的地,别人的土,种啥都是爆破组。”
若木将路边顺手薅来当爆破工具的草史莱姆埋在了脚边,又伸手在展开的裂隙中一阵翻腾,拎出一只蝶安奈拉极为眼熟的水壶开始给草史莱姆浇水。
在冒出一地的草原核后,他顺手捞起了一块小塔上仍有些许火星的无相之火外壳丢了出去。
伴随着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一汪清泉在被炸的灰尘四起坑底缓缓冒出,随后迅速变得浑浊。
“师父……温泉好像不是这么弄的,而且你不是说……”蝶安奈拉瞟了一眼明显缺了个尖的石塔,“那是你好兄弟的坟墓吗?”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如果我的好兄弟知道它的遗骸能再度发光发热的话,应该会觉得很开心。”
听到这,蝶安奈拉算是明白了,他口中的好兄弟显然不是她理解的那种。
一瞬间,她觉得刚刚杵在那默哀的自己像是个傻子。
若木一边往水里丢水属性的史莱姆通过它们吸收杂质来净化水质,一边看向满脸都写满了还给她被诓骗的感情的蝶安奈拉,语气中满是感慨。
“现在想想,人还真是善变。十三四岁的时候,刚刚到家里的我死活不愿意叫阿贾克斯哥哥,到现在随便都能叫怪物好兄弟了。真不知道几十年后,我要是成了老头会是什么样子。”
若木满脸的感慨,随后想到,他要是成了老头,估计也得是那种被人称为最为难搞的老登级别。
蝶安奈拉想了想,冒出了一个大不敬的想法。
她觉得他师父如果仍旧在作死的道路上一路狂奔,现在的思虑完全有些多余。
因为他大概率活不到晚年就会被人打死。
但是她又想了想,以她师父彪悍的战斗力,三番两次的捋雷神虎须都没事,真要到了晚年,大概率真的会成为别人口中极为难搞人人避之不及的麻烦老头。
“你那是什么表情?”
若木看着蝶安奈拉变了又变的脸,总觉得此时此刻她心里的想法一定非常冒犯。
看着蝶安奈拉露出被抓包的表情,他也没再追问,徒弟大了有些自己的想法很正常,他又不是什么掌控欲爆棚的控制狂。
他伸手探进逐渐清澈的水里试了试温度,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种稍稍带来灼热感的温度刚刚好。
只是他此前的话后半句话所带的疑问没有说出口,显然,他也没指望自己或是蝶安奈拉能得出什么结论。
人的思想短短几年也许就会变得面目全非,那活了千百年的神又会是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