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至冬人常常在雪原上奔跑又是像有着无穷活力的少年跑起来速度自然极快,没一会就灵巧的挤过只有孩子才知道的秘密通道来到了郊外。
若木气喘吁吁也挤了过去,又给沉重的腿加了把劲,才堪堪追上他,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撑着膝盖呼呼的喘了几声,好不容易把气息喘匀,海屑镇外静悄悄的,借着空中撒下的月光以及雪面的反射,他直起腰后,看清了阿贾克斯的打扮。
“我说……你该不会是要离家出走吧?”若木看到了他怀里藏着却露出握把的短剑。
“要是因为我的原因要离家出走,我马上就离开。”
他在阿贾克斯似乎要打人的眼神下略微顿了顿,缩了缩脖子,壮了壮胆子才继续说下去,“城东边的店里有在招收学徒,我和叔叔去说……”
“跟你没关系。”
阿贾克斯说完又往前走了几步,随后猛地又冲了回来,拽过他的衣领,“我收回刚才的话,和你有很大关系。”
他瞪着一双湛蓝的眼睛,当中如同被火点燃了一般,像是要把这段时间所有的不满全都发泄出来。
“父亲那天回来和我说,要有个年龄相仿的弟弟陪我,我可以带着他去冰钓,和他一起去野外冒险,一起去上学,一起去做所有我们感兴趣的事,希望我对你像照顾冬妮娅和安东一样,做个好哥哥。”
“他说你什么都不记得,登报寻找后似乎也没有什么亲人的消息,希望我们可以好好照顾你,把你当做一家人。”
“我们也是这么做的,二姐和我一起去店里买了新的床单被褥,睡衣和常服,安东平时都没怎么做过家务,却笨手笨脚的给你铺了床,冬妮娅怕你刚刚到了新环境睡不好,把自己最喜欢的玩偶抱枕都送给你了,她以前自己都舍不得拆开包装。我们家里都很欢迎你,可你呢?!”
“你确实很勤快,什么都帮着做,但你把自己当成过这个家庭的一份子了吗?是觉得自己寄人篱下吗?”
“对不起,我以为……”
“什么都是你以为。”阿贾克斯松开拽着他衣领的手,推了他一把,“你也不用道歉,回家吧,我散散心过两天就回来。”
阿贾克斯吸了吸鼻子,又抹了一把脸,带着手套的手揉了揉发红的眼角,反倒被粗糙的皮毛磨的更红了些。
他将怀里藏着的短剑抽了出来,握在手里,抖了抖肩膀,又将有些下滑的背包肩带提了上去正打算离开。
若木看着他,刚想说些什么突然面露恐惧看向他的后方,随后猛地向前冲去和他撞在一起倒在地上,仰面朝上的阿贾克斯看到了从上方一跃而过的黑影。
黑影落地后飞快的转身,借着雪原映着的迷蒙月光,阿贾克斯这才看清了它的全貌。
那是一匹眼睛冒着绿光,口中滴落着粘稠涎液的狼。
若木踉跄着起身,阿贾克斯也飞快的从地上站起来,抽出短剑后将手中的皮套扔在一旁向前迈了两步,双手持剑挡在了饿狼的面前。
他朝着刚刚出来的缺口方向看去,却看到了令他汗毛倒竖的景象,一双双露着凶光的眼睛几乎已经将他们包围。
阿贾克斯盯着面前刚刚发动过攻击的狼,环顾着四周,想要寻找野兽包围的缺口,面前的狼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弓着腰两只后腿微屈绷紧,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开猎物的喉咙。
阿贾克斯手中的短剑狠狠刺出,扑上来的狼发出一声哀嚎,他将短剑从狼的眼睛中抽出,任由那头狼摔在地上,拽起身后的若木,朝着还未合拢的包围缺口冲了出去。
只是年龄尚小欠缺经验他的不知道,狼是很聪明又狡猾的动物,尤其是沾染了元素力后的狼更是如此,但却又与其他狼不同,这些狼更加喜欢去折磨猎物,看似留给猎物的生路,往往却是最为危险的绝路。
不,哪怕知道是绝路,猎物往往也只能一头钻进去,被群狼围攻,同样意味着十死无生。
在狼群的追逐戏耍中,他们逃进了一片雪林,阿贾克斯背靠着一棵粗壮的雪松,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伤口不算深,只是在刚刚的又一次遭遇战中躲避不及被狼爪带起的劲风划伤。
他们确实被逼近了绝路,狼群已经戏耍够了猎物,筋疲力尽的猎物危险程度已经大大降低,是时候难得的饱餐一顿了。
在狼群正准备收割胜利的果实时,周围的地面却突然震动起来,在狼群后方最为健硕的一只狼抬头嗅了嗅,烦躁的用爪子刨了刨地面,随后仰天长啸,只是其中却掺杂了几分恐惧与不甘。
狼嚎在雪林中传的很远,随后震动的方向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声,震得雪松上厚厚的积雪纷纷坠落。
狼群呜咽着后退了几步,恋恋不舍的盯着两人又看了几眼后转身夹着尾巴飞快的离开。
阿贾克斯并未因为狼群的离开而高兴,他抑制住透支体力的颤抖,谨慎的看向吼声与震动传来的方向。
“跑!”
他知道那吼声意味着什么,狼群的退让意味着有比它们更加凶猛的猎手出现。
那是被有着神之眼的持有者或是战斗力超群的人戏称为大仓鼠的生物,可它真正的名字是雪原巨熊。
他们听着身后的吼声以及被巨熊撞到而倒地的树木的动静,默契的没有回头去看上哪怕一眼,
两人已经在之前群狼的追逐中近乎筋疲力尽,在这种巨物面前,哪怕仅仅一眼,都有可能被抽走最后一丝反抗的勇气。
危机所带来的窒息感,雪原中逃命透支体力的酸痛,随时有可能丢掉性命的恐惧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们。
终于,在雪林中还算开阔的一片地带中,他们逃无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