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胡立离开之后，白秋秋追问，“娘亲，你在害怕吗？”
害怕不敢出去，害怕遇见熟人？
白婉点了点头，“是不是特别没出息，我也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明明早就说好要将过去的一切都放下，出发来京城之前也做好心理准备，可当人真的来到京城，过往种种都浮现在脑海之中。
比起惧怕，更像是伤透了心的阴影，外伤容易治愈，心理的创伤会在特定环境不可抑制地冒出来。
“娘亲，你是受害者，受害者怎么会有错呢？”白秋秋安慰她。
她曾经见过许多人花了好多年，也没有走出来。
这些人平日里的生活都很正常，一旦遇见特定的人和事就会触发阴影。
创伤后应激障碍，是心理疾病。
“娘亲，你别想太多，你没有错。”
越是善良的人，就越会反省自己，给人造成伤害的恶人反而很难发现自己的错误。
“你想出门就出门，不想出门就不出门，取决你自己，任何人都困不住你。”
*
有人受到皇上圣谕即将入宫领赏的事，无论何时何地都引人瞩目。
白秋秋刚在驿馆下榻，就有人打听对方姓甚名谁来自何方。
驿馆的仆从有严格规矩，不会向外透露不该说的话，加上胡立往门口一站，大家更不敢冒犯。
除了得知是一对母女之外，没人知道她们的其他消息。
杨戚在翰林院当值的时候，听到同僚们议论那对母女。
“听说在江县和焦县救了不少人，天威将军对她们赞誉有加，论功行赏的时候特意把她们的名字放在最前面，呈至御前。”
“能得天威将军青睐，叫我等眼红。”
他们每个人都可以写奏折呈上去，但奏折也分三六九等，霍驰的奏折通常是第一时间处理，他的请功帖皇上亦是第一时间批阅。
“那对母女真厉害，小小的大夫居然救了那么多人。”
“你怎知不是走后门，哪有女子当大夫？”
说出来的话酸溜溜的，谁不羡慕？谁不想被皇上当众赞赏？
他们拉着杨戚一起讨论，“杨大人，你觉得呢？”
杨戚在外界的形象是谦谦君子，当众议论女子的事情他不会参与，赞了句，“此二人确实不错，若有机会定然与之结交。”
同僚接话，“我也想与她们认识，看看是何方神圣，奈何她们不出来，胡统领又在门口守着，我等不敢造次。”
说着说着又开始泛酸，“谁家那么好的福气，娶了个能干的妻子，生了个聪明的女儿，要是我做梦都要笑醒。”
“我也一样，给家里争光的妻子和女儿，谁不喜欢？”
“我怎么没早点遇见她们，一定早早接到自己府里，好吃好喝供着，说不定我也能风光一把！”
他们的聊天杨戚但笑不语，心说她们如何与自己有何关系？
出神的时候难免想到白婉和白秋秋，她们离开自己后悔了吗？
杨守姣出府的时候是往南方而去，他猜测是去找白婉和白秋秋，默许答应。
杨守姣今天回家，应该带来她们后悔的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