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县隔壁的焦县,白秋秋忽有所感,抬起头望向颖水镇的方向。
“娘亲,你说漂亮哥哥会回来吗?”
“会吧。”白婉说。
白秋秋沉吟,“娘亲,我希望他能回来,又不希望,我们现在不在颖水镇,他回来瞧不见我们。”
白婉揉了揉她的脑袋,“当时还是你劝我来焦县。”
白秋秋应声,“我没有后悔来焦县,这里有病人我们肯定要来,只是……只是我希望能不要那么凑巧。”
凑巧她们走了,凑巧江墨就回来了。
焦县有土匪作祟,土匪后面演变成流寇跑去江县作乱,最后被江墨一锅端。
他们的危机解除,可是焦县死了很多人。
焦县的县令在得知朝廷钦差来此,自知自己闯下大祸,提前带着家眷逃之夭夭。
白秋秋和白婉的马车进入焦县,看到的是被烧毁的房屋,受了伤东倒西歪躺在地上的当地守军,和无数百姓的尸体。
有些人一家全死了,都没有人收殓尸骨。
每个人神色麻木的看着她们进城,眼里已经没有希望。
霍驰领了钦差的头衔带人来此,看到这样的场景眉头打结。
“区区土匪,何至于此?”
区区土匪,不至于将一座城池毁成如今的模样,但若是县令和土匪勾结,就会让土匪的势力不断壮大。
焦县的县令不满朝廷给他的微薄俸禄,和土匪串通一气去打劫当地的百姓,土匪劫掠的财物一开始是三七分,县令七分,土匪三分。
后来土匪不满意自己劳心劳力抢来的财宝只分得三分,于是和县令争取到四分、五分,到最后打起来。
县令这个时候想剿匪已经晚了,他又不敢向上级寻求帮助,怕自己和土匪勾结的事暴露,一拖再拖,拖到如今的模样。
霍驰进城后火速摸清局势,掌握当地权力。
白秋秋和白婉,则负责给伤患包扎。
所有人的伤口都是被土匪砍出来的,血肉外翻,鲜血淋漓,有些人的伤口发炎流脓,骇人可怖。
白婉从前只治过生理病症,这种外伤从没瞧过。
看见的第一眼就吓得脸色惨白,胃里一阵翻滚,恶心想吐。
先来治病的人都是伤势最严重的人,看到白婉面色大变,就知道她被吓住。
“为什么来的大夫是位女子?”
“她能行吗?我看她快被吓哭了。”
“女子当大夫多是稳婆,她会医治我们的伤吗?”
大家不信任白婉,看到白秋秋一个小孩还站在旁边,更是大声嚷嚷,“我们要换男大夫,换人,换人!”
白婉知道是自己露了怯,心中羞愧,很想稳住自己的手,又控制不住它在颤抖。
“娘亲,别怕。”
白秋秋知道白婉会害怕,她看到他们的伤口也害怕,怕归怕她不认为她们会治不好,再说了——
“你们想换大夫,也得有人愿意来焦县给你们医治才行。”
焦县的事瞒不住,大家都知道这里闹了土匪,哪里还敢往危险的地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