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就是,反正······觉得有点冲动。”
她一直觉得,两个人的爱像一条河,婚姻就像两岸的河堤,拘束规范着流水,即便如此压抑,也总有决堤的时候。
她总是抱持悲观,总是怀有被害妄想。
红尘自有痴情者,但她遇不到。
“之前也没做财产公证,对你不公平。”见他不再说会话,孟游再挑话头。
“昨天我从公民档案网站看了你的履历,你并没从过往的生活中掠取到什么,又能从我这占到什么便宜,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第一工作梯队的,我们保障母星的秩序,母星保护我们的权利。”
这次轮到孟游陷入长久的沉默。
她有一种被冒犯到的感觉,这些成年人,只喜欢钱的游戏,凡是不爱这游戏的都被看成傻子,而太执着在孟游看来都是疯子。
悲伤不过三分钟,孟游就被种植园的景象吸引了,她们单位男同事结婚时,她们曾经去过单位的种植园帮忙种过树,那小园子横七竖八的种着些苹果、石榴、桃子、李子、栗子、梨,因为疏于管理、没剪枝条长得的歪歪扭扭,果子个头也很小。
可是眼前的树木整齐划一、昂首挺胸、修剪整齐,每一片树木前都有夫妻二人的名字。
不远处翠绿的湖面上有一群越冬来的天鹅,或弯着脖颈、或舒展翅膀、嬉戏追逐,偶尔一声嘹亮的啼鸣划破长空,回荡在森林间。
所有的艺术家到这里都要羞愧,他们拍摄不出、他们画不出、他们描绘不出这里半分的美。
孟游忘了刚刚在车上的话题,她不由自主的走下车,使劲儿的呼吸,吸进鼻腔吸进肺腑,吸进灵魂。
在这个城市竟然有这样的地方,她从未见过,更没想过。
“有天鹅啊。”她不禁感叹。
“是啊,我小时候放寒假常来这里喂天鹅。”
有什么公平,有些人的起点,是自己的天花板,孟游有些酸楚。
她忽然看见一块木牌上写着凡郁渐和许为,她想起他档案上的离异,啊,他曾和别人来过这里。
“为什么离婚啊?”她直直的问,瞪圆了眼睛看他。
“年轻时谁都有一场浩大的暗恋吧,一见光就破功了,多年以后荡然无存,或许是身体里爱她的细胞都已经新陈代谢了,我成了一个不再爱她的人,也嘲笑过去那个为爱痴狂的傻小孩。”
在孟游听来,这还真是有点渣啊。
人生也真是可笑,人间疯了。
她唯一的美德是天真,唯一的劣根是天真,她不能理解爱了之后的不爱,她也不理解自己的前男友为什么突然说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