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迟疑了一下说:“你做了这么多菜,已经很累了,就想着来帮你收拾厨房。”
翠翠并不觉得累,只是紧张,故作轻松道:“也没什么累的,我除了做饭啥也不会。你驾了一天的马车,那才累呢,快回去休息吧。”
白狼淡淡地说:“没事的。”
说着白狼就开始主动收拾厨房。
又是沉默。
又是翠翠先开口:“前几天在熠城你没受伤吧?”
白狼摇摇头:“没有。你呢?那个大伯伤害你了吗?”
翠翠也摇摇头:“也没有。”
白狼微微点头:“嗯。”
白狼像是被老师提问的学生,问一句答一句,直至两人都没话说。
在外面偷看的十个人可坐不住了。
魏情气急败坏,咬牙切齿道:“嗯!嗯!嗯个大头鬼啊!”
文正一脸痛苦:“你别揪我头发啊!”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又是翠翠开口:“刚才……老爷子找你干嘛去了?”
这时白狼放下了手上的东西,抬起头,缓缓说道:“他给我讲了个故事。”
翠翠有些疑惑:“故事?什么故事?”
白狼看着翠翠说:“曾有一男子为人豪爽仗义,爱打抱不平。偶遇一女子,得知她被镇上卖猪肉的欺负,便三拳打死了那人。女子为报恩情,愿跟着男子闯荡,一生一世服侍恩公。那男人说:
‘只可惜你是个女儿身,要不然我与你结为结拜兄弟,这样咱们就可以整日里吃酒畅谈,那该多好呀!’
最后男子离开,先当和尚后当土匪,留下女子一人郁郁寡欢。”
翠翠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这故事……什么意思?”
白狼走到翠翠身边,咽了口吐沫,看着翠翠的眼睛,这次二人都不再闪躲。
翠翠内心激动又期待。
白狼开口:“翠翠,要不……咱们结拜为兄妹吧!”
翠翠瞳孔放大,眼睛瞪得溜圆,震惊地看着白狼。
外面偷听的人也被惊到了。
魏情生气地用手拧文正的耳朵:“白狼能这样和你脱不了干系!真是跟你一模一样!”
文正咧着嘴小声说:“疼疼疼!怎么能和我一样呢!我文学素养不低啊!”
魏情又说:“你和白狼一样!在感情这方面就是木头!朽木!”
另一边的王豪悄悄说:“我觉得白叔的理解没问题啊!弥补了故事里男人女人没结拜的遗憾。”
若愚看着下面的王豪:“哎呀!你怎么变笨了!很明显爷爷讲的故事是把翠翠姑当做男人,把白叔当成女人,希望白叔能主动去找翠翠姑,一辈子照顾她。”
下面的谷子说:“呃……我觉得这故事是让白叔思考,他真的甘心和翠翠只是兄妹吗?有些事情可是错过就不在。”
白狼不顾翠翠的呆滞继续说:“虽然咱们是一家人,是兄妹,不过,应该正式地拜个把子。”
翠翠的眼睛变成了灰色,微微点头,不自觉后退,然后缓缓开口:“白狼,你真的这么以为?你就只把我当妹妹?”
白狼有些不知所措,还未等他回应,翠翠继续说:“好,你不敢说,我来说,我喜欢你。
以前你没来暗府的时候,我年龄最小,还是个女生,总和他们玩不到一起去。后来你来了,虽然刚开始你被锁在笼子里,但我知道,你总会有出来的那一天。”
翠翠举起右手,撸起袖子,露出右臂上的疤痕。
“看到了吗?这是给你喂青菜时你咬的,我怕你愧疚,一直没让其他人告诉你。
当你从笼子里出来的时候我很开心,我带你出去玩,教你说话,教你识字,那时候我们天天在一起。
再后来,你已经是个正常人了,老爷子给你找了师父,你要修炼,咱们也渐渐疏远。没有了小时候的天真无邪,多了一份大人之间的客套。
虽然咱们是一家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可是,人与人的距离并不能代表心与心的距离,我的心告诉我,我喜欢你。”
翠翠很真诚,似乎那些话语不是从嘴里说出来的,而是用眼睛,用眼神表达。
听到这里,魏情又开始教训文正:“小时候你们怎么不陪翠翠玩呢?”
文正无奈道:“那时候我们仨都成年了,有好多事需要我们去做。”
秦凌和王峰点点头。
魏情狠狠地瞪着雷灭:“你呢!”
雷灭委屈地说:“我那时候也忙着修炼呢。再说了,她让我陪她过家家,喊她妈妈,给我用泥巴野草做饭,这谁受得了。”
听完翠翠的话,白狼的眼睛变得空洞,是从汪洋大海一眼望到沙漠的空洞,是能洞穿一切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