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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青菜

翠翠和白狼是什么关系呢?

那一年翠翠六岁,雷灭十二岁,某一天,暮在远带着一个昏迷的男孩回了家。

要按翠翠的话说,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脏的孩子,全身没一个地方是干净的,白色的头发没洗过没剪过,指甲很长里面全是泥土,不穿衣服不穿鞋,只有一块布包住了下体。

暮在远让妻子给他洗了个澡,这时候全暗府的人都来围观。

王峰问:“暮叔又去捡孩子了?”

秦凌就像他未来的儿子秦默一样,不说话。

暮文正看着在澡盆里的小孩:“我怎么感觉这不像正常的孩子呢?”

雷灭脱口而出:“像狗。”

翠翠用她的小手狠狠拍了雷灭一巴掌:“你怎么能骂人呢?”

雷灭疼得呲牙咧嘴:“哎呦!你就能打人了!”

这时暮在远开口:“确实不是正常孩子,是个狼孩,叫他白狼就行。”

众人疑惑:“狼孩?”

暮在远点点头:“他从小跟着狼长大,生活习惯都和狼一样,也认为自己是头狼。”

正在给白狼洗澡的文正妈妈说:“你是想……”

暮在远看着白狼,满眼柔情:“收养他,把他变成正常人。文正你去买个大点的笼子回来。”

文正顿时理解了暮在远的用意:“他还咬人啊?”

暮在远:“嗯,我刚把他打昏了,所以才这么老实,等他醒了就不好说了。”

文正:“那我现在就去买。”

暮在远又说:“还有你们几个,没事不要靠近他,很危险。”

众人点点头。

蹲着的翠翠盯着白狼看得入迷,点了点头:“哦。”

狼孩的生活习性和狼一模一样,想让他变回正常人,谈何容易。

就拿走路来说,狼孩是手脚并用的爬,根本不会双脚站立,这一点就很难纠正。暮在远找人摸过白狼的骨相,推测他大概八九岁左右,也就是说近十年来,他一直在爬,骨骼也是顺着爬行动物的样子发育。

暮在远隔着笼子,用黑气化形固定他,给他正骨,强制他站立行走。白狼疼得嗷嗷叫,其他人看了也于心不忍,暮在远自己也舍不得,但他明白,想要让白狼成为正常人,这是必经之路。

每天就是暮在远过来,白狼嗷嗷叫,歇一会儿,暮在远过来,白狼嗷嗷叫……

在食物上也要改掉白狼茹毛饮血的习惯,让他吃熟食,喝干净的水。这一点并不难,因为狼本来也能吃熟的肉,水就更不用说了。可是蔬菜成了一大难题,你见过哪头狼啃青菜的吗?

文正妈妈想了个办法,把肉和青菜都剁碎,二者放到一起去炖,炖得软烂,放到盆里,让白狼去吃。

可白狼好歹也是头“狼”啊!长期的野外生活锻炼出了他敏锐的嗅觉,只是用鼻子嗅一下,便不吃了。

只好让他先习惯吃熟肉,不加青菜。

每天傍晚,一天的训练结束,白狼浑身疼痛,瘫倒在笼子里。暮在远把食物放进去,白狼要先歇一会儿才有力气去吃。

这天,吃过饭的小翠翠拿着青菜叶,蹲到笼子前,白狼累得躺在地上,都不正眼看她。

翠翠看着白狼说:“青菜对身体好,你吃了可能就不痛了,要不要吃根菜菜?”

翠翠边说边用右手拿着一根菜叶,转悠转悠,伸到笼子里去。

白狼仍没有理她。

翠翠又说:“你啊,赶紧变成正常人吧。本来我以为我不是这里最小的了,可暮伯伯说你比我大,是我哥哥。但是,嘿嘿,你也不知道,回头我教你说话,你要叫我姐姐。”

翠翠一脸得意地笑着,伸手把青菜放到盛肉的盆里。

就在翠翠接触到肉的一瞬间,白狼一个猛扑,咬住了翠翠的手臂。

白狼还是狼!他是会护食的!他以为翠翠要抢他的食物!

幸亏暮在远及时出现,用暗术化出一根棍子,撑开白狼的嘴,并锁住白狼的手脚。

暮在远急忙去查看:“翠翠!你没事吧?”

翠翠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不轻,愣了一下,放声大哭。

好在没伤到筋骨,就是翠翠的手上留下了疤痕。

此后,暮在远再次强调除了有他陪同,都不要私自去找白狼。

虽然翠翠上次被吓得不轻,但她还是想去喂白狼吃青菜。翠翠就用她的一只小手拉住暮在远的大手,另一只手拿着菜叶,去给白狼吃。

但翠翠毕竟是小孩子,还是害怕。她没有走到笼子前面,而是站在几步外,把青菜透过笼子缝隙扔了进去,然后头也不回地跑掉。

后来翠翠走得越来越近,直到敢再次把青菜放到白狼的熟肉上面。

然而所有的菜叶全都被白狼甩到一边,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吃肉。

日久天长,笼子里全是烂掉的青菜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