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毛那张阴森诡异的白脸,嘴角裂开着阴瘆瘆的笑容,直勾勾看着王宁。
肠子流出来?
耳圈中听到钱三毛尖细的声音,突兀而尖细。
王宁旋即感到周围阴寒刺骨,心里倏然发毛,莫名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悚与不安……
下一刻!
王宁猛然感到腹部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他视野目不可及的内脏,好似听从召唤般,要从他身体里流动出来!
王宁汗毛瞬间炸起,眉宇间,隐隐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微光。
就是字面意思?!
眼前这乞儿帮的香主,半年前还只是一个从渝州逃难而来的流民。
然而短短的半年光景,他竟修炼出了这等阴狠毒辣的害人邪术?!
王宁心中警铃大作,再顾不得丝毫耽搁。
他鞋底犁地,一个箭步径直冲了出去,如大弓绷弦,快速与驴车旁的钱三毛拉进距离。
王宁不清楚钱三毛是否还有什么诡异的手段未使出来,但他对自己门儿清。
只要能近身。
行止截流,一刀便能斩了这邪门的源头。
“呼——”
王宁脚步生风,身形趟过一阵沙尘,丹田两盏炉火不要钱般拼命地燃烧,一道道熔流如同奔腾的江河,迅速涌入他的双手之中。
只见王宁钢刀一横,截流止水的刀芒闪过,犹如银河倾泻,寒光泠泠!
在惨淡月光下,更显森然!
而钱三毛见王宁近身,那张诡异的白脸居然未见一丝表情变化。
只等截流锋利的刀刃掠向脖颈,他狞笑着的白脸瞬息一变!
那白脸恍若戏台落幕的伶人,瞬间消失无踪。
紧接着。
一张线条狂野、怒眉如炬的黄色面皮,如同鬼魅般沾在了钱三毛的脸上!
随着脸谱更迭,王宁腹中拉拧的绞痛顿时一轻。
可随即,他手腕却猛然一滞。
眼前,王宁那递上前的钢刀,竟被黄脸钱三毛的獠牙紧紧钳住,动弹不得丝毫。
王宁眼神骤寒,思绪急速飞转。
变了张脸,居然还能变出另外一个神通?!
这钱三毛修的何种诡异门道?
还是说……
邪门的,是他面上的脸谱……?
王宁不敢大意,手腕猛地一颤,试图将钢刀抽离。
然而。
钱三毛的咬合力不知是从何生起的,硬是靠着一口森森白牙,将钢刀死死咬住。
两人一时纠缠,难解难分。
却见钱三毛左手猛地攒紧拳头,直冲向王宁面门。
呼啸的拳风袭来,王宁急切间侧身向边上一刀,惊险躲过。
他双手紧紧攥住刀柄,所幸借着侧倒的惯性。
脚下一蹬,整个身躯如同凌空飞燕,翻转而起。
半空中,王宁又是一脚踹向钱三毛胸口。
钱三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得倒飞出去,王宁也借此机会脱身而出。
噹——!
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之音响起,宛如断弦之音,刺耳至极。
“桀桀桀。”
踹飞出去的钱三毛,仍然狞然嬉笑着。
王宁那一脚踹得够狠,他右肩直接脱臼,手臂耷拉着垂下,黄面皮上也是灰尘扑扑。
而那半截刀身,却是被他硬生生咬断。
此时竟被他活着口中殷红鲜血,咀嚼得津津有味。
“嘎嘣!嘎嘣!”
咀嚼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钱三毛的眼神中满是癫狂与享受。
“真好吃……”
“真好吃啊——!!!”
……
王宁脚下撑着粗糙地皮,身形晃晃落定。
月光下,
手中的半截残刃寒光凄凄。
“师弟!”
后方传来林牧野关切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