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两边候着的白役们,用尽全力推动沉重的府门。
哐——
府门阖拢,三根门栓齐齐落下,两根粗壮的顶门柱紧跟着死死抵住。
“呼——”
曾广海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形,脸色苍白的可怕。
他最后一盏炉火也耗完了。
“林大人,这到底怎么回事?”曾广海话音虚弱,语气中却带着强烈的质问。
林牧野没理会曾广海,转而看向王宁。
“你怎么看这群灾民?”
王宁说出心中想法:“有人使了门道里的神通手段。”
“不过他应该只能将人的情绪强烈激发出来,挑唆蛊惑必须借着其它外部手段,并不能直接控制某种情绪。”
林牧野脑中快速回想刚才的画面,沉沉点头。
曾广海听得一头雾水,看着两人的眼神中意味难明。
好好好!
才一炷香不到的工夫,老子的手下都要成北巡镇司的缇骑了?!
“咳咳咳!”
曾广海咳嗽两声,向王宁说道:
“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王宁将刚才情形和心中猜想一并说了出来。
随后向曾广海和林牧野问道:
“两位大人,可曾遇见过这类激发情绪的门道。”
林牧野早便开始思索,此时听到王宁提问,却是皱着眉缓缓摇头。
其他一众北巡镇司的缇骑们也无人回应。
反观曾广海眸光闪烁,开口说道:
“我早年行走江湖,倒是碰见过一条叫【喊魄】的门道。”
王宁说道:“请大人细讲。”
曾广海搓起下巴胡茬:
“这门道确实罕见。”
“人的七魄分管喜、怒、哀、惧、爱、恶、欲。”
“喊魄门人每修出一只炉盏,便能多喊出一道他人魄中的情绪。”
“不过……”
曾广海顿了顿:
“喊魄不用人声,而是魂魄开口,喊一次便消耗一分魂力。
说白了就是折寿。
我当初碰见的那个喊魄人,不到而立之年,面容却枯槁得像入了八旬的老汉。”
“而且……
一次喊魄只能持续两刻钟的工夫,门道中也无其余神通传下,修行路走到七盏境界便算到头了。”
“这门道应当快失传了才是,怎会出现在此处?”
王宁问:“大人可知有什么法子,可以寻到这灾民群中的喊魄门人?”
曾广海这回也是蹙下眉梢,无奈地摇摇头:
“这也算那条门道中少有的一处玄妙,魂魄躲在生人肉身开口,话只喊魄不传耳,隐蔽的紧!”
“有何隐蔽?”
林牧野不屑道:
“依你所言,这群灾民中面相年迈者就有嫌疑,那以貌容半百为限,一并杀了便是。”
“曾主事一手搬山神通为我们创下地势,此时站在墙头引弓,足够将他们轻易射杀。”
“油壶,跟着户房主事去兵房取弓……”
“慢着!!”曾广海急声道:
“这些灾民亦是大周百姓,如何能杀?!”
林牧野眯起眼睛:
“冲击府衙,逆同谋反!”
曾广海道:“灾民们不过是受人蛊惑裹挟,按律当免责!”
“所以本小旗只诛首恶。”
“首恶以何为据?若那喊魄门人向来惜身,少用折寿之法呢?岂能凭貌杀人?!”
“半百杀完杀不惑,不惑杀完杀而立,总有杀到的时候。”林牧野面色不改,话语中却杀气凛冽。
二人争吵时,王宁却双手抱胸,低头沉思。
忽然,王宁问道:“大人,喊魄门人行使神通之时……肉身当如何?”
曾广海停下争论,答道:“心神寄于魂魄之中,肉身不可动。”
闻言,王宁嘴角微扬。
再抬眸时,他眼中慧光闪烁。
“二位大人,我有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