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沉声道:“城池安防乃是大事。我曹操自然当遵令行事,只是你们这般检查,怎能让人信服?”
李傕哼了一声道:“我等在西北荒凉之地作战妖族之时,常有妖人操控人族行破坏之事。如此检查,考验人情世故,岂是妖人蛮族那种愚钝之辈能懂!”
那些富甲商贾听的此荒唐理由,竟然甚觉有理。
曹操一声冷笑:“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何必自欺欺人,愚弄天下英雄!”
文士、武夫、农夫三人连连点头。英俊公子和白衣女子发出不屑的嗤笑。一些乡绅士族纷纷点头,只有这样的将官才能确保他们财富安危。
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道:“母亲,这人是不是想要过路费,如那些山贼一样吗?他们不是官兵吗?”
众人只觉得这女孩纯真,不由哈哈大笑。
妇人赶紧捂住小女孩的嘴巴,摇了摇头。
李傕在御林军不过三个月,若非是梁冀需要一些生面孔,他们这批人依然在西北边界征战妖人蛮族。
见识了洛都的繁华,自然知道金钱的重要。想着办法弄钱,找出的理由虽是牵强,也有些经验之谈。
只是他们哪里了解,中原士族教化之礼。
不免引得众人哑然失笑,又为曹操的说法,欣然赞同。贪就是贪,哪里来的那么多理由。如此行径,真让人叹服。
大汉五德,温良恭俭让亦有仁义礼智信。
青衣书生一拍手道:“妙啊!妙啊!如此歪理邪说,我第一次听说。说来应该去西北边界一游,这样我的素材就更丰富了。”
童子道:“公子小声些,这可是御林军。”
“若是御林军个个这样,那真是小人得志,王室将乱。”书生道。
“公子慎言!”童子急道。
李傕眼神阴狠道:“来人把这书生给我拿下。”
童子刚要开口,却被书生拦下道:“好啊!刚好去找乔玄评理,摸不到路呢!”
李傕一听顿时头疼,中原士族林立,动不动就是名门望族。
乔玄为人刚正不阿,在梁冀一系乃是公敌,年轻时只是周景从事,便治罪了陈国相羊昌。羊昌乃是梁冀附庸,为此特意书信一封召回乔玄。乔玄却先交公文,后期赶制并把羊昌压到了京城,朝堂皆惊,而后出名,被举为孝廉。
李儒特意叮嘱,不要和乔玄起直接冲突。毕竟乔玄身后就是豫州刺史周景,也是四品龙佐境,据说还得了圣人传承。而周景起于梁冀,却与三君交往更深。
李傕内心叹气,中原就是麻烦,一件事情牵扯,下至小吏上至三公可能都有沾亲带故的关系,何况又是在老君庙会之时。
他只想找曹操的麻烦,不想节外生枝,想起李儒的叮嘱,只得给张济使了眼色。
张济道:“原来是乔玄的朋友,尔等赶紧离去吧!不要在这看热闹了。”
曹操转身要走,李傕瞪大眼睛道:“曹操,你不能走。”
李傕和郭汜乃是董卓的左膀右臂,洛都迁移,纵兵抢人淫人妻女,夺其财宝粮食,不从者杀之。董卓死后,李傕听贾诩计,攻入长安,败走吕布,杀死王允,胁迫献帝与郭汜、樊绸共秉朝事,专政数年,间接害死朱儁和皇普嵩。时长安之内,盗贼不尽,白日虐掠,三家参分城内,各备其界,其子弟皆为贼,侵暴百姓,而谷物一斛五十万钱,人相食啖,白骨委积,臭晦满路。后三人内讧,杀樊绸,对战郭汜。导致整个关中地区再无人烟。
李傕当下口口声声妖人、蛮族,他才是那个真正的人魔。
想起朱儁的提携之恩,曹操看着李傕,强忍下心中杀意。他答应过父亲,不能让曹家陷入灭族之难。
李傕目中寒光一现,他看着曹操也仿佛生死世仇一般,甚至心中阴影笼罩,自己未来可能因此人而死。
“我为何不能走?”曹操问。
“你为何杀郭汜?”李儒喝问。
曹操对李儒上来就确定自己杀死了郭汜感到惊讶,他淡然道:“可有人证物证?”
“曹操,你休要瞒我。给我带走。”李傕大喝。
曹邵吼道:“大胆。城中案件,自有功曹督办,若无人证物证,岂可轻易拿人。曹操乃是太学诸生,是太傅筛选的学生,尔等欺人太甚。”
李傕怒极道:“司隶校尉巡查百官,我是领了命令的。拿人。”
当初十多个御林军拔出刀剑,这些御林军都有八品的实力,而城防军不过才九品,且法宝兵器配置都有差距。
李傕量曹邵不敢领兵对抗。
曹邵却一挥手,垛口出现城防军,手持弓弩对着诸人。
曹邵厉声喝问:“李傕,我叔父曹嵩乃司隶校尉,你们遵的是谁命令。”
“当然是大将军的命令。”李傕得意的冷笑道。
“司隶校尉直听皇命、监察宗亲外戚,李傕你好胆竟敢私通外戚,擅自领命。”曹操闻声大喝。
曹操如此一喝,把李傕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