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工程,无非就是渣土和建筑垃圾的清运工程,王阳在司法系统,王月曾经在环保系统,魏自刚又有省城数一数二的清运资质,简直是天作之合,想干不成都难。
由于清运工作的特殊性,白天并不具备施工条件,只能每天下午5点到次日清晨5点施工,其他的时间要交给环卫工人,负责清洁路面,保障通行和市容市貌。
但是,总有人利欲熏心,不顾一切,在白天强制施工,沿途抛洒严重,经常被人举报,所以他们每天晚上的夜总会之行,主要是平复相关部门的怒火。
另外还有搬迁动员之类的,好在东山他们并不需要负责,他们只需要保障好拆除和运输工作,即便如此,工地上还是有零零星星的钉子户,因为价格谈不拢想着法儿阻挠拆迁工作。
东山赶到工地的时候,一片漆黑,正准备打电话询问的时候,有电话打进来了。
老板,刚刚有人举报,好像电视台都来人了,在立交桥上偷拍,我们让机械熄火关灯了。施工负责人来电话,一下子解除了东山的困惑。
嗯,我知道了,我说怎么一片漆黑呢。东山的车刚好停在立交桥前方,平常施工的时候,这里能见度不到200米,现在一片宁静祥和,1公里外立交桥上的摄像机,清晰可见。
我看到电视台的人了,等一会,如果实在不行,今天就停工吧。东山无奈的摇摇头,舆论是无脑的,只要有人带节奏,舆论风向自然会一边倒,尤其是大众眼中明显的弱势群体。
果不其然,记者蹲了到1点都不走,东山干脆直接给负责人打电话,下班了,反正同时开工的城中村有好几个,总不能都被举报了吧。
东山开着车转了转,别的都正常施工,然后就回家睡觉了。
晚上跟王月和韩云打电话撩骚的时候,东山说了最近的情况,因为应酬多,每次都有好几个客户,魏自刚他们的车都是行政版轿车,坐不了几个人,明里暗里暗示想用东山的车接送客人,但是这辆车是家里的保姆车,东山舍不得,所以考虑换车,这辆车留在家不开了。
韩云的意思是让东山也换成轿车,这样自顾自就可以了,他又没有司机,喝了酒那么多人,出了问题很难说得清。
王月觉得既然是一心合作,不如再换一辆商务车,专门跑工地,刚好灰尘太大,依维柯是白色的,每天都是灰头土脸的,实在是有些心疼。
东山还是采纳了王月的意见,不过车选了上次落选的瑞丰7座商务,个头小了一点,不过舒适度很高,比依维柯明显没有了颠簸感,坐轿子一样,很舒服。
买完车,东山还是先回了王家,除了约好的午饭,更重要的是让老婆们体验一下新车,果然两人都很满意。
王月建议东山找个司机,专门负责接送他,韩云觉得不合适,东山行事果断,有些事还是不适合让人知道。
最终这个想法也流产了,东山还是自己开车。
饭后三个人一起回桃园的房子,又好久没有切磋了,感觉武艺都有些退步了。
晚饭时间,东山接到魏自刚的电话,昨天的记者联系上了,今晚一起聊聊,东山不敢大意,舆论就是祖宗,必须服务到位。
东山把王月和韩云送回老宅,独自开着新买的瑞丰直奔东城区,不过今天并不在繁华,魏自刚说来人身份敏感,不需要去太招摇的地方。
到了地方,东山才知道,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会所,就是个KTV,再等到看见来人的时候,就更明白了,不入流的什么记者,自然也配不上什么高端场合。
陪酒也是有的,不过跟繁华的水准比起来,简直是,掉进了鸡窝,完全没有双子楼和繁华的莺莺燕燕,放眼望去尽是花红柳绿,花枝招展,鞠躬的动作就可以洒落一层粉底,作陪时也是大呼小叫,像进了菜市场。
反正东山是这么看的。
房间的隔音效果也很差,即使关着门,也能听见走廊里的嘈杂。
东山依旧喜欢坐在门口的小沙发上,不知道是女人的指甲油还是劣质口红,有一股不怎么好闻油漆味,也可能都有。
大哥,我陪你喝一杯吧。陪酒的女孩叠着二郎腿坐在旁边,起身倒酒的时候,下意识拉了拉早已露出底裤的短裙。
东山没有说话,接过酒杯和她碰杯,一饮而尽,不过还是提醒了她加冰,加水果。
其实,在这种地方,东山并不矫情,毕竟花了钱的嘛,承受范围内的小便宜还是可以占一点的,所以该有的互动并不少。
我上个卫生间。喝了不少酒,东山起身绕开旁边陪酒的女孩,开门出去。
这个KTV的卫生间还是很走心的,卫生间的门是直通屋顶的茶色镜子,等待或者走出来的时候,都很方便整理着装或者仪容,很贴心。
门是外开的,东山拉开门的一瞬间,镜子反射出右后方的一双眼睛。
算不上特别,但是眼睛上下都被鸭舌帽和口罩遮盖了,这样的场所,这样的装扮,冷不丁让东山打了个冷战,同时飞快的拉开卫生间的门,企图反锁。
砰!东山被一股巨力冲向卫生间内的墙壁,赶紧抬起左手撑住面前的位置,避免迎面撞在墙上。
脖子上一凉,冰冷的刀片静静的贴着脖子,缓缓向一边移动,最后一丝尖锐的刺痛顶在脖颈处。
要死!东山只是有些遗憾,即使等下重生了,也不一定有把握对付这个手持凶器的,专业人士。
王家让我转告你,事情远没有结束!杀手冷冷的说完,使劲推了东山一把,夺门而出。
东山撩了撩后背的衣服,冷风灌进去,身体上的汗水瞬间变得干燥了一些。
没有回房间,东山直接出了KTV大门,找了个没人的位置,掏出手机。
喂,老婆,你们没事吧。东山想也没想,直接打给了王月。
没事啊,怎么了?王月和韩云正在哄两个女儿睡觉。
没什么,今晚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查岗啊?犹豫了一秒,东山还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本来打算把宝宝们哄睡了再打给你的,你心虚什么?韩云探过头贴着王月说道。
心虚?怎么可能。东山还真的是有一点心虚,不自觉的擦了擦嘴角。
老公,你明天回来一下,妈说想给宝宝把名字定下来。王月缓缓说道。
好,那就明天回去再说吧,你们也给孩子想一想。东山对起名字的事不是不上心,而是不自信。
挂完电话,东山继续回到房间,认真思索防身的办法。
经过上次的绑架事件,今晚的突发状况,东山并不是从没想过,甚至在内心模拟过无数次,无数次假象,该怎么应对、怎么反击,或者怎么逃离。
但是,实战告诉他,想象始终是想象,现实总是这么打脸,刚刚那一瞬间,根本就没有应对的办法,什么反击,什么逃离,不存在的。
如果刚才是一场生死较量,死或许才是唯一的出路。
大哥,是不是在想嫂子啊。陪酒的女孩递给东山一杯酒,用自己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
没有,想别的呢。东山确实没有想老婆。
你也别有负担,大哥,我看你比他们都年轻,不常来玩吧。女孩想帮东山解除困惑,拉着东山的左手环住自己的腰。
嗯,第一次来。东山说的是这个KTV。
你看,我就知道,你有些拘谨了,你看那边的几个老板,他们哪个家里没老婆啊,还不是要占够了便宜才会走?女孩耐心的指点东山。
这个KTV档次不高,但是生意非常好,女孩早已习惯了这里的龌龊,反倒是光拿钱不办事才让她觉得不安。
呵呵,我知道。东山笑笑,左手捏了捏女孩腰上仅有的一点赘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