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奴婢做什么,小姐尽管吩咐。皇上不给的公道,我们自己讨。太后给的压力,我们也一起扛。
只要小姐一句话,流珠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流珠拿着药碗,话语笃定。
甄嬛裹紧了身上的被子,一时不知是身体冷还是心冷。“傻流珠,只有你会一直帮我。
皇上有皇上的难处,只是在他心中,比我们母子重要的东西太多。
我不恨他,甚至不想去怨他,我只怨恨将希望寄托在皇上身上的自己。”
流珠立刻握住甄嬛的手,“小姐,可千万不能有自弃之意啊。”
甄嬛浅浅笑了一下,笑容牵强,比哭还难看。“我不会,甄家的女儿永远不会自怜自艾,更不会做傻事。
我只是忽然清醒了,他是皇上,他的夜晚不独属我一个,他的心里我也只占据一个小角落。
他的宠爱让我昏了头,竟然忘了,万事该靠自己。”
流珠安下心来,“小姐,你还没说,下一步该怎么做?”
“毒。毒身,也毒心。”甄嬛平静而有力的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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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佳宴。
本来该回来的礼亲王不知因为什么耽搁了还未回来,皇上忧心礼亲王的安全,情绪不高。
太后还撞上来,劝说皇上放了皇后,否则宫宴也不好看。
被皇上以皇后禁足不足半月为由拒绝了,皇后的惩罚太轻,六宫怨怼,后宫会更加乌烟瘴气。
太后被皇上冷硬的语气气的一时说不出话,猜想到可能前朝不太平,皇帝心里不痛快。
想着隆科多递来的消息,礼亲王尚未归来,太后心里又是郁结顿生,皇上对老十三太好,好到比她这个皇额娘还好。
对老十七也不错,虽然防备有加,可是面子上该给的荣宠一点都不少。
唯有老十四,自己提都不能提,刻薄寡恩到极点。
宫宴是贵妃和敬妃一起布置,众位宗亲看到皇后果然不在,谁不知道旧疾复发是个借口?只是聪明的没有提起,进宫了,连景仁宫都不踏足拜访。
太后坐在皇帝身边,勉强露出个好脸色。
果郡王起身敬酒,这种时候,他得做好兄友弟恭的梯子,“臣弟先敬皇兄一杯,感谢皇兄的照拂和提携。”
皇上给面子端起酒杯,“老十七如今愈发懂事了,原先参加宫宴,十次有八九次都会迟到。”
果郡王一饮而尽,皇上心胸狭窄,还记仇,知道他又在点自己,“臣弟如今成了家,福晋也有了身孕,不久就要成为阿玛,为了孩子,也得有所进益。”
皇上眯起眼睛,“哦?那这是喜事啊。果郡王府要后继有人,朕也安心了。”
甄嬛不敢抬头,支起耳朵听两人的对话,连余光都不敢看果郡王。
桐花台一别,他们成了彼此的禁忌,是不能有半分关注、半分联系的存在。果郡王的尴尬处境,皇权下的艰难求存,她都懂。
可是也只能到懂为止了。
如今他成了家,有了自己的血亲骨肉,是该祝福他。
不为别的,只为相知相识过一场。
果郡王放下酒杯,坐下时看到那个身影,心中一痛,胸口的荷包似乎也变得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