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镜看了一眼月初,莫名的理解了她的意思。
对世界的认识还不够的人来讲,鬼神崇拜是最能让他们投鼠忌器的东西,就连一些王朝的掌权人,也避免不了寻仙问道的诱惑,野人对神明的崇拜,这现场才会有这些一看就是祭祀用品的东西。
要说装神弄鬼,没什么比活死人、肉白骨更有说服力了,更巧的是,他曾亲眼见过月初手上那个红色药剂的效果,惊为天人。
根本不像是现在科技能创造出来的东西,曾经黑眼镜用医学研究说服自己不去探究,毕竟自己身上还背着一只鬼,科学还是玄学对他而言也没什么不同,都不能够解决问题。
“你划我一刀。”
黑眼镜笑了笑,忽然想知道这群野人看见自己伤口迅速恢复时的神色,大概那时候他们的攻击力就不会这么强了。
“不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要是等下有人试图攻击我,你就用枪打死几个。”
月初又握了下黑眼镜的手稍作安慰,红枣和大棒必须同时出现,抱金小儿是没有好下场的。
月初没有说出口的是:哪怕是神,也有主次之分,现在他们有两个人,因为任务的关系,她得占据主导地位,能用一瓶药水解决的事情,就没必要多浪费一瓶。
神迹只有发生在她的身上,她才是神。
或许是因为月初二人的沉默,观看的野人开始大着胆子围拢过来,脸上也不自觉表现出更强的攻击性,他们想知道这两个长得白白嫩嫩的、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并没有什么纳头就拜或是机灵友善的问好,那些似乎都太为难他们了,他们贫乏的大脑里,甚至连畏惧都还需要大祭司的带领,那是这群人里少有的聪明人。
不知道是因为进化的不够完善、还是因为长期的劳作,这些人和月初他们有很大的不同,不管是他们更白皙的肌肤还是更优越的五官,好像都显示了他们是根本不同的两类人。
月初松开黑眼镜的手,从腰间拔出匕首,往左手上狠狠划了一刀,刹那间鲜血直流,月初强撑着没有皱眉,若无其事的样子死死盯着那个穿了衣服的男人。
下面那群野人变得更加暴躁、无畏,仿佛将他们当作了天神恩赐下来的口粮,是的,褪了毛的羔羊,也是白白嫩嫩、红红软软的,难道是食物直接送上门了吗?
黑眼镜突然被松开的手不自觉在空气里握了握,其实,他皮糙肉厚的,也不怕疼的,他没法保证月初不受伤,但是这样无谓的伤害,为了保护自己而受得伤害,却让黑眼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是一起出现的,那就是一体的,可现在月初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伤害。
展示伤口的时候月初一直盯着那个看起来像是祭司的男人,她又伸出了右手,凭空出现一瓶鲜红的玻璃瓶,野人还没见过这么晶莹剔透的东西,好奇的眼神望了过来。
这个东西是怎么忽然出现的呢?祭司眼里闪过一丝警惕之心,然后月初单手拧开瓶盖,将红药灌进嘴里,下一秒,她的伤口愈合。
然后她回收了回血药剂的瓶子,目光从那个祭司身上收回,高高扬起头颅,轻蔑众人、不可一世。
“啊~~(她的伤口愈合了,她是什么东西?是神赐下的药吗!)”突然有个一直靠在祭司身边的人走近了两步,神态狂热但没有畏惧。
黑眼镜抬手直接一枪射中了那人的眉心,这下,再没有了说话的声音。
“(是神!是神听到了我们的祈祷,他们是天的子女!不得冒犯!)”
祭司或许看不了病,但是辨别一个人死没死还是很容易的。
他带头跪了下来,身后几千野人也跟着跪了下来,此刻,他们低着头,再不敢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