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经纬连睁眼都懒得睁,只是没好气的催促身边这个人离开:“我只想找个凉快的地方静一静,这位兄台,可不可以走开开。”
木头开口提醒道:“少爷是我。”
张经纬看到是木头后,也没有过多搭理,接着闭目养神。
木头见张经纬不开心,于是准备说个笑话逗他:“少爷,你看我凉快吗?”说完亮了亮自己的腱子肉。
张经纬觉得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冷,也不好笑,没好气的让木头闭嘴:“没死的话,也可以不说话!”
木头很识趣,就静静的坐着,没说话,也没有离开,就这样守着张经纬。
关押韩烨的囚车离这里不远,突然之间大笑起来,吵到了张经纬的清静。
张经纬猛的起身,恶狠狠的瞪着着韩烨。
张经纬朝着韩烨走去,木头怕他冲动,赶忙跟上去。走到近处,张经纬发现韩烨的精神有些失常,边笑边念叨着什么。凑近一听,只听到韩烨不停地重复着“冤枉啊,哈哈哈,我不是主谋啊!哈哈哈”之类的话。
张经纬原本心头就有怒火,听到韩烨的话,更加愤怒。他指着韩烨骂道:“你这个狗贼,害死了这么多人,还说自己是冤枉的!”
韩烨止住了笑容,冷漠地看着张经纬,“你怎么证明这些人是我杀的,你能否想到我背后的人又杀了多少?!”
张经纬一时语塞,看着韩烨的这副嘴脸,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给千刀万剐。
这时,木头拉了拉张经纬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冲动。张经纬咬咬牙,转身离去,他决定先冷静下来,一定得冷静。
按照王怵的账本记载,其他六个县均有参与,那是否其他县也会存在这样的惨绝人寰。
他不敢细想,或许整个北地就没有一个太平的地方,百姓依旧是过得水深火热。
……
王怵在账房里,埋头苦干,他发现水防营的账本很是反常。
按道理,每营的人数在非作战时期是由随营书吏上报给县衙,县衙再上报给州府,州府再上报给道府。
最后由道府拨饷给每个县衙的户房,户房在交给当地的最高军事长官,也就是说水防营的军饷是县衙直接给韩烨自行发放。
但是每一笔军饷都是由皇甫长水发放的,而且即便是人数不足的情况下,皇甫长水也是按照三千人的配置发放。
而且这账本上,皇甫长水太干净了!像是一只只会吐钱蛤蟆,只有出的,没有进的,更奇怪的是这个账还能对得上。
这件事他不打算跟任何人说,他自己也不想再查下去,他现在只管记账以及整理账本的所有目录。
……
小翠认领完遗体后打算回家,她来找张经纬告别。
水防营里没有棺材,只能拿草席子裹一下,装遗体那辆板车,就是之前张经纬坐的那辆。
只有一个小兵负责将他们送回去,张经纬不放心,只能劳烦高否跑一趟,他本以为高否推脱一下,没想到竟然爽快的答应了。
高否的人品张经纬是绝对相信的,但是小翠还是拉着张经纬一同回去,倒也不是因为小翠害怕高否,而是觉得与个陌生男人拉着丈夫遗体回家着实有伤风化。
张经纬想着能出去散散心也好,待在这个鬼地方迟早得抑郁了。